第四十章

楚何看她表情懵懂茫然，时有放空，想了一下又问她。

楚何“我说的话你都能不能听懂？”

锦鲤想一下，冲楚何点点头，觉得好像不对，又摇摇头。她是不全懂，只能听懂简单易理解的一些基础词汇和短语。有灵识，但灵识不多。

楚何大概了解了，继续问。

楚何“会不会说话？”

说话？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她才修炼到能化成人形没多久，人类的语言和生活方式，她基本都不会。会的那些，还都是平时看到楚何做，跟他学的，比如开个门什么的。

锦鲤不开口，冲楚何摇头。

楚何看她这些简单的话似乎都能听懂，也算稍松了口气。要是一点都听不懂，那才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情，那样的话，他大概也没有信心敢留她养她，可能还是要把她送走。

试想，连最基础的一些人话都听不懂，实现不了沟通，那和养只二哈有什么区别？你让它别扒沙发，它不止把沙发扒了，还要叼出棉绒满屋甩呢，甩着舌头狂奔就要气死你。

继续再想，如果还是养只完全没灵识却能变成人的二哈，他连什么时候变人，都不听你的，想变就变，想飞就飞，那可简直就是无敌大灾难了。

这么蹲下去腿会麻，楚何轻轻吸口气，冲锦鲤伸出手。

楚何“起来。”

锦鲤看看他的眼睛，再低头看看他的手，此时对他还没有绝对的信任，谁让他刚才还要吃她呢，虽然他也确实是她的主人。

犹豫了一会儿，锦鲤才把手伸出来，搭到楚何手心。

看她这呆萌萌的样子，楚何差点下意识冒出一句。

真乖。

他把这两个字压在唇边没说出来，自己起身的同时拉着锦鲤也起身。

楚何到沙发上坐下来，让锦鲤在旁边坐下来。

屋子被他用黄符整个封住了，他现在不担心锦鲤会逃跑，至少她跑不出这个屋子。

他不能神神叨叨地一直在家里的门窗上贴着黄符，被人看到不是好事，指不定传出什么来，所以他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力求把一些话和锦鲤说明白。

楚何伸手去茶几上拿过一沓白纸和笔，低头写写画画一阵，然后停下笔来看向锦鲤，不多绕弯子，直接问她，表情认真，语气官方。

楚何“想做人吗？”

锦鲤也看着楚何，这会儿是反应过来他真的不是要吃她了。

但她也不知道，楚何逼她化成人形到底要干嘛，她只能被牵着走，思考他问的问题，然后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问出了答案，楚何点一下头，伸手捏过锦鲤的肉乎乎小手手，把她的食指按到印泥里，再拿过来印到他手里的纸张上，落一个指纹在他写的“想”上面。

锦鲤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被捏着手按完了，她看看楚何，看看纸张，又看看自己已经染红了的食指，满脸疑惑。

人类世界里，让她疑惑的东西可还多着呢，单单言语解释是没用的，她不可能一下子理解得了，只能自己慢慢体验感受再融入，然后成为一名合格的人类。

楚何不解释他在干什么，问完了第一个问题，继续第二个问题。

楚何“想留在这里吗？”

锦鲤微微歪着脑袋，思维直来直去，又冲楚何点点头。

想留在他这里就可以了，这还是只挺爱家的锦鲤，挺好，楚何轻轻松口气，捏过她的手，用她的食指在“想”字上又按下一个红色指印。

让锦鲤按指印的时候，他不免心思微动，因为捏在手心里的那只小手儿，实在细滑柔嫩，软得像没面团儿。

他不知道小孩子的手是不是都这么柔软细嫩，他没这样握过别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