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讲一段!再讲一段!”酒楼人声鼎沸。
人群中簇拥着这么一位说书先生,他留着两条白搓搓的胡须,随着唇部摆动而激烈,没上几寸皱纹漫上岁月的痕迹,更是显得有些老者学有所成之感。
那说书先生喜笑颜开,“好好好,接下来,我们便来说说这当朝废相--马嘉祺。”
我偷偷望了一眼身侧这人。
他只是微微笑着,不易察觉的一丝撩过他的脸,像炎阳照雪,消融世间一切丑恶。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面前这人心生怒气似的。
那说书先生慢悠悠地开口“自认为当时沸沸扬扬色彩斑斓的文人墨客分为三种。一种,为利禄是图,无什么情操和价值标准,只要有官做,能富贵,既可悬头于梁刺骨以锥,也可朝秦暮楚,卖友求荣。”
“其二,满腹酸醋,满腹牢骚,满腹诗书,无地施展,无地自容,壮志难酬,只好冷眼旁观,无话可说,把满腔热血和才华都写在竹简上。”
“其三,有着杠杆天下之势,财气即是才气,大腹便便见其显赫与威风,可偏偏江郎才尽,面对家国之事,却是单单以为一句:‘臣附议。’挥挥手,拂拂袖,潇洒于红尘。”
没想到这说书先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听得津津有味,竟也算是精神粮食,面前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吃饭。”丁程鑫点了点我的碗,神色寡淡叫我赶紧扒拉了几口。
“小谷,吃菜。”马嘉祺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五花肉轻轻搁在我的碗里。
我埋头苦吃,心思全然飘到远处。
“说到这位年纪不大,野心不小的马相国,偏偏绕过这三种文人墨客,现世便是一鸣惊人,为人处世秉承着‘万物皆备于我’的既清高又潇洒的风格。”
“自成一派,言语文章汪洋恣肆,一泻千里执逻辑利器,无敌不催,无坚不克,又是肆诗性智慧,浩浩荡荡,大气包容…”
“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怼天怼地怼皇上怼政策怼制度,凡事无绝对,故而凡事可一怼,这种新奇不常见。”
“所以我们年纪轻轻的马怼怼得宠快失宠更是快。”
我好奇地探向马嘉祺,望着他那温润如玉,君子坦荡荡的风度翩翩,实在想不出他怼天怼地的模样。
似乎发现我的视线,转而偏过视线,朝我嘴角一弯,挂起一抹清风明月的笑。
我脸颊发烫地埋下头。
说书先生话说到一半就是不说了,抿了口茶水,呸了一口唾沫星子,直到有个姑娘催到,才又接着说:
“被贬三年迎州,直至前不久才被我们这执迷不悟昏庸无道的皇帝召回来。”
“听说,被召回的时候,我们这位马怼怼相国还悠然自得的垂钓,就像是学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样。”
“那公公好声好气地劝着,问候一句‘马相,该启程了。’我们的小马相‘嘘’了一声,闭着眼睛继续努力。”说书先生摇了摇头,似乎在替那公公叹息道哀。
难得丁程鑫对这画面感兴趣,于是开口问本人,“远安,你还有这闲情雅致?”
“从这蜃景模模糊糊传出来,必是有真有假。”马嘉祺搁下筷子,“垂钓不假,轻嘘噤声也不错,只不过,只是那公公来得不是时候,我有一顿没一顿的,那正午阳光明媚,空腹垂钓也不为一种享受。”
言罢,我算是听懂了,这愿者上钩的马嘉祺不过数字“饿了,爷想吃鱼”。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要是说丁程鑫给我一种情不自禁的天然撩,那马嘉祺就是莫名其妙的天然胶。一个月黑风高,让你觉得天地间只有他,一个多月星耀,让你觉得故事有他才能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