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不知道名字的小野花开的灿烂,绽着自己最好看的笑,丝毫体会不到我现在悬崖勒马的风凉感。
在这拳头大的世界,将军不动真格,轻轻一碰,我的小命就能呜呼,只好叹一句哀哉,最后两眼一合,俄而羽化登仙,驾鹤西去。
光是用脚趾盖都可以想到自己那不成熟的恶俗话语怕是脏了富家子弟的小耳朵,于是乎,赶忙解释。
“哥哥!”我面对疾风,好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好让我的眼里多少带点泪花,“刚刚小的看到了这世界最为残忍的一面!”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说服力,我学习励志大师那激动人心,洗脑百分百的肢体语言,手中仿佛顿开天地之灵,颅中灵光乍现,也不管大人他信不信。
“在那竹叶堆叠之处,有一群可爱的小王八,我想那或许是它们的母亲大人,所有的小王八围着它,看它下崽崽蛋。”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马尾飒沓如流星,全招呼在我不干不净的脸上,我顶着压力接着编,“可就在这时!它迎面来了一只狐狸!那狐狸牙尖嘴利,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滑溜鸡贼劲。”
“最后,它伸出了罪恶之爪。不过好在小的及时大声制止,才叫它住爪,放下杀生之念,好来生投个好胎。当然,小的也是看小王八蛋还未曾见过这大千世界才如此这般…”
“哪般?”他语里隐隐掖着笑,自视有趣叫他无奈只能偷着乐,无力地反驳我。
我见他大人有大量,大人不大笑,便不拘束天性,“口出狂言,有染您的耳朵。”
他倒是也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挑了个不重要的细节提问。
“你说的狐狸可是一身脏,毛乱糟糟,腿不长,瘦骨如柴却活蹦乱跳的,动作大了时不时露出点白,还龇着自己不尖上门齿笨拙地笑着的傻狐狸?”
?仿佛话里有话。
也不知道这将军是不是一个人走野间小道走惯了,无奇不有早已经司空见惯,对小狐狸形容得栩栩如生。
我连忙点头答应,生怕将军悟出这其中不对劲的盲点,“小的怕是没有眼福见到哥哥话里那狐狸。”
“应该是同品种的傻狐狸。”
光是望着他的背影都能想象到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阳光斜织,竹影斑驳,清风扰人。
这个世界没有太多草长莺飞的传说,烟雨过江湖,星辰昨夜风,光是平凡午后,我们停留在时光的原初之地,其实早已被洪流无声地卷走。
瞬间迸发出火树银花的感觉。
“是同一只。”他笑如三分流水涤荡七分尘土,无意清明,“傻狐狸。”
尾音压了些许欢喜,就算再榆木疙瘩,这会也懂了将军所言何意,虽是话糙理不糙,说来说去也是这么些个形容词吧。
偏偏这从大人嘴里说出的味道就大有不同,腻腻歪歪,歪歪扭扭,越是想到模板背景上那铁骨铮铮“正义”二字,就更加笃定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称呼有点暧昧不清,像极了隔纱吹面,心里痒痒,按捺不住心律。
行程依旧很快,风速也是迎面。
奇怪,怎么吹不去红晕,光是吹乱计划之外的心跳啊!
我欲盖弥彰的按了按毛毛糙糙的脏发。
挺不自然地扯着盖不住白皙的布衣。
笑容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