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二哥.哥,你在干嘛呀?”魏无羡好气又好笑地问道,笑眼中尽是那个时儿玉树临风时儿摇头晃脑的含光君。
蓝忘机闻声从屏风后探出半颗脑袋,面上神情与批阅公文无异。
四目双交,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忽又挺.直腰板,振衣拂袖,风度翩翩地朝魏无羡踱了过来。
只见蓝忘机拾起搁在案上的毛笔,温文儒雅地沾饱墨汁,大笔一挥,魏无羡俊俏的一张脸上立即长出三对又粗又黑的胡须。
“好啊蓝湛,你现在都学会这么玩了是吗。”
魏无羡不干示弱,夺过毛笔在蓝忘机标志的脸上留下桃花一朵。见他不悦地蹙起眉,魏无羡前俯后仰一阵捧腹。蓝忘机一把将那枝不安分的毛笔篡在手心,与魏无羡展开一场争夺赛。奈何碍于抹额的束缚外加姑苏蓝氏常年倒立练就的惊人臂力,夷林老祖很快便败下阵,人为画笔我为画布。
闹腾了好一阵,两人脸上都爬满歪七扭八的线条,惨不忍睹。忽然蓝忘机一手将魏无羡猛地推.倒在床,一掌拍在穴位,使他动弹不得。
“喂!蓝湛,你干什么呀!”魏无羡一如既往地大惊小怪,上次他被人封穴已是前世,醒来时温宁和温情都已被挫骨扬灰。但瞧蓝湛一脸茫然又只得好声好气道:“蓝湛,你解.开我,我让你画,爱怎么画怎么画,行吗?”
片刻蓝忘机点了点头,一双纤纤玉手探了过来,等魏无羡反应过来时连同衣带和外衣都已被窸窸窣窣解.开,他瞠目结舌地望著蓝忘机,喝道:“行了,行了,别解了!不是让你解这个!是让你解穴位......”
然而蓝忘机并未因此作罢,他“依约”再度拾起画笔,将魏无羡的里衣扒.开,露.出精实的小腹和坚.挺的胸膛,开始在这张干净的画布上继续创作。
魏无羡心里哀嚎,心想蓝湛莫不是上辈子的情人是个画师,醉酒后竟拿生人当纸在画,毫不留情。
毛笔刷刷地走过他细致的肌肤,如蚂蚁搔.痒般一波波袭来,魏无羡浑身动弹不得又痒得辛苦,上气不接下气地叫著停,饱受煎熬。
“蓝湛蓝湛!我快痒.死了哈哈哈,拜托停一停啊啊蓝湛!你听见没有!蓝湛!我痒!帮我抓痒哈哈哈,太痒了不行了,蓝湛!蓝湛!”
终于,意犹未尽的含光君放下了万.恶的毛笔开始审视他的杰作。
“蓝湛,你这画的都什么东西啊...”魏无羡望著身上杂乱无章的线条,苦.不.堪.言。
“大兔子。”醉酒的蓝忘机吐著两颗大门牙,在头上比了对兔耳朵,眼睛眨巴著明亮的琉璃光彩。
“你这哪里是兔子啊?分明是刺猬吧...”魏无羡指著肚皮上放射状的“毛发”忍不住吐槽。
觉得自己的杰作被侮辱了,蓝忘机一张贵气的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地嘟起嘴,剔透的泪珠挂在眼角濡.湿.了柔.软的睫毛。
“不是刺猬,是大兔子。你就是大兔子,大大大兔子。”他嘟囔著,揪起魏无羡两个耳朵使劲往上拽,疼得夷陵老祖哀哀惨叫。
"啊!蓝湛你干甚么你?!!你今天怎么这么跟我过不去啊喔喔啊好.痛停停停!! "魏无羡一张俊脸拧成抹布,杀鸡般叫得隔壁江宗主今.晚第N次搥墙喊闭嘴。
“我上辈子也没欠你甚么吧蓝湛? 让你这样报复我!”
正在行.凶的蓝忘机被他一问,收了手,轻轻搭著他通红的耳朵,嘴吧高高噘.起,点头应了声“有。”
似是赌气,却又似参杂了几分往日的肃穆。
魏无羡愣住了。
是啊...
仔细想来,
他昙花一现的上辈子确实欠了一屁.股债。
还不清了。
晚风吹散缕缕青丝,荡开来,铺在脸上。
魏无羡绷紧身.子,还是问了出口。
“听学时那三百下戒尺?”
蓝忘机摇头。
“该死,还是后来的32下戒鞭...?”
又是摇头。
“那...那是甚么?”他不想猜了,愈猜愈愧疚。
“是再见。”蓝忘机缓缓抬起头,一对流光泛彩的眼睛蒙上薄薄水雾。
“...甚么??”
“你欠我一个再见.......”双颊鼓.起,染了淡淡的酒香。蓝忘机丝绒般的眉眼裹著说不出的委屈,“你都没说再见就自己走了。丢下我。"
“蓝湛......”
魏无羡此时恨不得立马将眼前人圈进怀里,奈何穴位未解只能像石像般直.挺.挺地躺在原地。
“再也不会了,不会丢下你。”他信誓坦坦。
“真的吗?”
“真的。”他浅浅一笑。
蓝忘机突然一把抱住他,脑袋贴在胸口,“你最好了大兔兔。”
“为什么我是兔子?”魏无羡苦笑。
“因为……......喜欢兔子。”蓝忘机两粒圆.滚的眼珠如黑葡萄,滴溜溜地转。
魏无羡笑了,说那你继续画吧。
月朦朦,夜漫漫。
画笔画布的模式约莫又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蓝忘机才忽然将笔一横,为魏无羡重新穿戴整齐,优雅地翻身上.bed,将被褥平整地按在自己和魏无羡胸前,抑了抑被角,阖上眼:“亥时到。”
宽袖一挥,烛.光乍灭,乳白的月光亲临簷下,魏无羡瞧著蓝忘机安详的睡容,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蓝湛谢谢你,对不起。
一汪似水柔情驻足眼角,刹那即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