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握荷包那一段不是卿卿胡思乱想的,而是男子后来亲口告诉卿卿的。
可能是缘分使然。
他们终于又在折枝节后的暮春时节相逢了。
相逢的地点是在一个赏花会,举办的地方在临江某位大员的私人花园中。
前来观花的都是公子小姐,文人名士。
一派风雅怡然氛围。
卿卿有许家二小姐作陪,前来赏花。
园中花团锦簇,看得人是沉醉其中,差点忘记了归路。
和普通世家小姐一样,小姐要学习的插花礼仪,她也学了,所以在赏花时,她也算颇有自己的见地,她这厢和许家二小姐细说着这花谱一事,后头便跟了一位附庸风雅的不知名小姐。
那小姐阴阳怪气来了一句:“今儿,双姝也在,这姑娘打肿脸充什么胖子,讲什么门外话?”
许家二小姐听见了,很是生气,转过身去道:“你这人真是奇怪,阴阳怪气什么?”
那小姐翻了一个白眼:“插花可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我不过是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卿卿停住了脚步,不急不忙转过身来,朝那小姐施了一个礼,露出端庄笑容:“不知,小姐尊姓?”
“我姓江,我哥哥是工部侍郎江远怀。”那江小姐很是得意。
卿卿点点头,随即客气道:“小女子的确不才,也只是粗略学过一点插花,插花一事,在于各人喜好,有心人皆可以学习,江小姐方才这么说,实在是狭隘了些。”
江小姐撇撇嘴,有点回答不上来,忽然看到自家哥哥江远怀,她一撇开方才的不愉快情绪,朝自家哥哥招手。
江怀远朝这边看过来时,目光明显在卿卿处停顿了片刻。
卿卿背对着江怀远,不知道江怀远注意过自己。
“阿珠,你在什么呢?”
男子熟悉温柔的声音入耳,卿卿忍不住回了头。
这一回头,恰好四目对视,恰好情愫涌动......
原来是他,那日折枝节,让她微微倾心的青年,原来他年纪轻轻就做了工部侍郎。
江珠:“没什么,哥,我们走去那边吧,我不想在这里。”
江珠说完话不忘记看一眼卿卿。
江怀远注意到了妹妹在看谁,根据自己对妹妹的判断,这江珠方才还有可能又和他人结下了梁子。
“见过这位小姐,不知方才,是不是家妹言语不得当说了不该说的话?”江怀远看向粉雕玉琢的卿卿。
本来他完全可以袒护妹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珠生气了,江怀远这是哪门子意思?
许家二小姐得知眼前出现之人和江珠关系,已经准备要好好诉说一番江珠的无礼。
谁知道,卿卿是个不愿意多事的人。
卿卿拦住了许家二小姐,给了江珠一个面子,朝江怀远作揖礼,模样端的是端庄大方,叫小家子气的江珠看了,忽觉自惭形秽,不由得微微低了低头。
“无妨,江公子,方才令妹只是与我们闲聊插花一事,令妹可爱活泼,小女子很是喜欢。”卿卿这人,论才貌,比不过双姝,可这一张嘴,巧得很,说出来的话,怪会讨人喜。
江珠听了这话,暗自窃喜,顺便拉住江怀远衣袖,嘟囔道:“你看吧,我没有得罪人。”
江怀远怎么也没料到卿卿给自己的回答会是这个,他很清楚江珠的为人处事,还以为卿卿同寻常女子一般,也会告他状,不想却不放心上,小事化了。
“如是闲聊到好,是在下误会了,也不知……小姐芳名,在下冒昧一问。”江怀远原本是露着微笑,故作寻常的。
可咋呼的江珠一听见这话,哪还了得,当及心直口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江怀远脸上的笑容渐渐发僵,这个人也不自在起来,耳根子也开始发烫,江珠这傻姑娘呀!
许家二小姐是个眼间的,两三眼就看出了门道,嬉笑着拐了拐身旁的卿卿,还低头说了句什么。
卿卿红了脸,看向不太自在的江怀远,轻柔道:“小女子姓柳,名卿卿。”
闻得名字,江怀远脸上又浮现笑容,就好像得了这个名字,以后还能再找到卿卿,他垂下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完成的事情。
开始急急忙忙的掏袖子。
江珠看着江怀远略微窘迫的模样,觉得好笑,素日里见着的哥哥,摆得都是大气从容模样,哪会像现在这样慌里慌张的找东西。
“哥,你找什么呀?”江珠还是个十三岁的懵懂少女,对于感情之事,不是很了解,所以不能明白此刻哥哥要找什么。
倒是许家二小姐知道,拉住卿卿,又是一句低语,惹得卿卿娇嗔一声,轻轻打了许家二小姐一下。
彼时,侍女阿芜匆匆忙忙的跑入了这花园,穿过重重洞门,瞧见了自家小姐以及那日桥头上小姐遇见的青年。
阿芜:“小姐!老夫人忽然摔了一跤!如今已经昏迷了!”
老夫人是卿卿的祖母,对卿卿疼爱有加,加之卿卿嘴甜,在柳府,祖母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卿卿。
得知此消息,卿卿心头慌张不已。
于是在许家二小姐陪同下,卿卿同江家兄妹迅速作别,出了花园,三人坐上阿芜早就准备好的柳府,迅速回府查看情况。
花园里,握着荷包的江怀远感觉有点愁。
江珠看着自家哥哥手里的荷包,心头忽然生出一个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