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从没有不辞而别,这次除外。
迎接温客行的,是一室清冷,仿佛从没有人在此歇脚。
幼稚的连床底都抄了,温客行也没翻到周子舒的一片衣角。
原来这就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周子舒不得不承认,没有了温客行这只花孔雀在他身边呼前呼后,他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周子舒有个人整天围在你身边,一切以你为中心,处处打听你的喜好,不得不说,那种感觉,是很容易令人上瘾的
周子舒尤其对于一个对世界已经毫无眷恋,只想草草一生,随死即埋的人来说,那可能是唯一一丝生机——得一知己,非你不可。
周子舒没想到,你我却志不在一。往日甜蜜,便只做回忆吧。从此,草长莺飞,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无人共赏了。
周子舒我有此心,你无此意。又何须相见相绊,把那点好感磨个稀碎呢?
“东面得了一块,西面也说自己有一块,一些江湖游士,无名无姓,一夜尽没在岳阳城了,你说,五湖盟对此事知不知情?”
闲言碎语,何处不有。
“要我说,各大门派,只是没有明目张胆,四处搜罗,但哪里冒出个小门小户,就是真得了琉璃甲,还能争得过五湖盟?”
“是啊,是啊!”
“哎,你说,不是丢了一块吗?到底几块琉璃甲?真为了一块,死那么多人?”
“可不是嘛!”
周子舒恨恨道:
周子舒老温!
周子舒你还干了什么!
话说那温客行失了挚友,且失了当面道别,倒也是一秒揭过,能看的开。转身就奔着目标而去,做他的散财客商,不知轻重的在乱成一锅粥的岳阳城添了无数把🔥。
“20个?”
温客行能做的一模一样吗?
店家笑嘻嘻地摸过温客行递过来的金锭,忙应承道:“多少个都行,客官~”
温客行笑嘻嘻地从店家手里接过那枚被吊死鬼“偷走”的琉璃甲,古往今来,再没有谁能把空手套白狼演绎得超越温客行的传神了。
温客行继续没心没肺地笑着。
温客行限你三日。我来取。如果取不到,你的铺子,就没了。
多少冤魂若是看到了这伪造琉璃甲的狼心狗肺之辈,怕是要从地狱里爬起来撕他个四分五裂再生啖其肉来解恨了。只可惜他们终此一生都不能得见了。因贪欲稀里糊涂命丧黄泉之辈,自然不会知道幕后之手。换言之,如果他们能看破了局,也就不会上当丧命了。此为因果。
成功证明人性本恶的人,总是再难开怀。温客行马上就要一品其中甘苦了。只是他现在还自叹前途光明,手段高明,竟对此完全无半分自察。
周子舒不是没做过设局算计之人,对人的本性,他与温客行看似观点一致,但也比老温看得开。他知道,老温有执念,只是执念的代价,是他所为温客行担心的。
温客行不知道,周子舒,正在赶回寻他的路上。一向算无遗漏的温客行,即将知道自己算漏的不仅是周子舒,更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