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大爷知道咱们班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江隐给程宿一支棒棒糖,程宿接过,没拆开,而是直接扔到了明阳的课桌里,棒棒糖撞击到桌壁上,发出了些声音,找了半天,走神的明阳终于有了反应,愣愣地看着程宿,原本干净明亮的眼睛现在有些黯然了。
程宿冲他摆了摆手,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江隐叼着糖见程宿和明阳都对他嘴里的大事不感兴趣。从课桌里摸出手机点开了游戏,按下了匹配。昵称为不眠的好友的信息跳了出来,江隐笑了笑按了查看。
【不眠】:不上课?
江隐咬碎了嘴里的糖,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不眠】:你不是学生?
江隐挑了一下眉,轻笑了一声,“呆子。”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掠过,一句撩人的情话就这么产生了。
【消失】:我对于学生的定义是学知识,掌握一种并不熟练的技巧的人。所以我是学生,我正在学习让你怎么爱我爱的死心塌地。
消息发过去,对方没再说话,江隐看着不眠那个暗下去头像,眉间的温柔再也藏不住。
“江隐啊,咱们班昨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啊?”程宿踢了一下江隐的腿,问道。
江隐交手机放回课桌,咳了一下,想着正经严肃的说话,可硬是试了半天,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压能下去。
程宿赏了他一个白眼,有些无语,看了他半天半天才道:“秀恩爱死的快撒狗粮犯法。”
张颖侧头又咳了两下,才说起最近发生的那件大事是什么。
“昨天不是考试吗,付主任来了,把咱们班杨支书和段嘉喊了出去。”
杨梓潼和段嘉。
程宿想了想没有想到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完全是南北不着调的两个人。
“听老王说,付主任找他们是因为上周日在校外补课的时候,见着他俩牵手了。”
江隐笑了一下,继续说:“十指相扣那样牵着,正好被付主任撞见,就隔一条马路盯着俩人看,也不点破,蓄着力,然后昨天就来找人了。”
他话说得小声,该是怕别人听见,这事儿在他们班确实是个大事件了。杨梓潼在他们班一直都是以不违反班规著称的,可谁知道这一犯直接来了个大的。
程宿朝杨梓潼的方向方向看了一眼,女孩趴在桌子上,安静非常,跟平常大大咧咧的样子截然不同。
安静的过分了,不止她就连整个班都安静了下来。
有人扯了扯程宿的衣服,程宿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明阳拿着一瓶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帮我把这个给邹丛笑吗?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程宿看了看明阳手里的水,又看了看他那双终于亮起了些光的眼睛,勾了勾唇,“哟,小朋友,怎么不自己给呀。”
明阳特别容易害羞,程宿这么逗,脸瞬时就红了一片,手紧紧的握着那瓶已经拧松送了瓶盖的水,眼睛眨啊眨,终于不是暗的了。
程宿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笑道:“叫哥,叫哥,我就去给你送。”
明阳一向对谁叫谁哥就占了谁便宜这方面不怎么敏感,闻言想都没想就叫了:“哥。”
一声哥出,程宿笑了起来,利落的接过明阳手里的水朝邹丛笑的位置走去。
江隐摇着自己的椅子,不知道该说程宿怎么好。归根结底就是这人傻。
女孩子心情不好,你去给她送关心,只会有两种情况。
情况一,她会以为你在可怜她,把你打一顿,然后找人哭诉,把你再打一顿。
情况二,她会认为你喜欢她,这种情况之下,她对你的心动率为85%。
不管是哪一个,于程宿来说都是麻烦。
陈素用手指抠了抠桌面的女孩子反应过来,将水递了过去,“呐,有个朋友觉得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给你送送温暖。”
这么一个举动引得全班起哄,爱闹事儿的可是吹起了口哨。
邹丛笑看着程宿脸,颊上慢慢泛起淡淡的绯红,她伸手接过了那瓶水。
这番全班又是一阵哄闹,恹了老半天的杨梓潼都反过头,竖起了藏在课桌下面的大拇指说了一句,“秀啊,敢顶风作案。”
程宿见她误会解释道,“不是我送的,是我朋友。”
杨梓潼乐了,笑着点了点头,“嗯嗯,你朋友送的。”
程宿摆了摆手,回到自己自己的座位上,江隐靠着椅子问:“说了什么?”
言出,明阳也好奇的看了过来,程宿耸了一下肩,笑道,“没说什么,就说是一个朋友让我送她的。”
……一个朋友……
江隐一个不稳,摇椅子的动作乱了起来,突然的,他摔倒在了地上,还挺疼。程宿拉他时候,江隐下意识的避开了程宿的手改拉了明阳的。
程宿看着空落落的手,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他又记不太清了。收回了手,笑道:“屁股打滑,坐不住了。”
将以没理他脑子飞快的过了一遍陈述这十八年的所有大事。好像并没有什么车祸意外,所以应该伤不到脑子呀。
那怎么……难道“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他还要续写下去。
希望傻气不会传染,不然他江隐这辈子就完了。
“程宿,我们是朋友了?”明阳拉住程宿的衣袖,小声的问。
程宿看向他,笑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是怎么样的,此刻这个笑就是怎么样的。
拥有着满满的清爽和初阳该有的温暖,带着率先出现的新喜和微微的满意。
十八岁岁的男孩子就像朝阳,热烈似火,又可爱非常。
“小朋友,记住了以后要叫哥。”
程宿笑着向手递到了明阳面前,随后张开了紧闭的手掌。一颗奶糖躺在他漂亮的手里:“交个朋友吧,小哥哥。”
明阳抿着嘴,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浅浅的笑想要变得浓墨重彩,却被人刻意的压着,稍稍的在嘴角绽开了些精彩,满腔的笑意,从眉宇,从眼睛,从拿住那颗奶糖的手流了出来。
缓缓的淌,但,又那么多。
多到让程宿也产生了共鸣,他想着,这个朋友交的一定值当。
窗外的鸟吟响起,漂亮的身姿在叶中穿梭,亮丽的羽毛在阳光下照发亮,每一声清脆的叫唤似乎都在说: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