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
清晨,碧空如洗,微风将雨后特有的芳草清香送入森林旁的小村庄。
村庄规模不大,从高处望去,那一栋栋小楼如棋盘上星罗棋布的棋子,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广袤的土地上。 田间的小路交错相通,恰似棋盘上的网格。
路的尽头,远远的走来了一对少男少女。却就是那天在集市上买东西的两人。
这对高颜值的组合,自然引起了不少的注意。一个大爷扛着锄头,打着哈欠,踢踏着他那双显得有些破旧的草鞋,一眼就瞥见了从他家门口走过的少年和少女,立刻吆喝了起来:“哟,小宇,霖儿,起这么早啊!又进山采草药去?”少年嗯的一声,一边礼貌的道:“齐爷爷好!”女孩也蹦达了起来,冲那老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爷爷好!”老头笑着应了一声,走出家门,耕他的地去了。
五年前吧,一位老人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娃娃,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小山村。经过村里人的同意后,他们便定居了下来。村庄民风淳朴,那些居民们看这一老两小无依无靠,就热情的帮着盖好了房子。
他们这一住,就是好几年。那老人不知是什么的来头,医术极好,村中人看病都去找他。渐渐的,他就成了村医,受到村民们的尊敬。
当年的那两个小娃娃,如今已经成了少年。村中年轻人不多,都因为环境闭塞,到山外进城谋生去了。因此,村民都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护,而他们小时候也经常到各位叔叔阿姨,大爷大妈家中串门,自然熟络。
谢辰宇回过头,冲他那东瞧瞧西看看,不肯好好走路,以至于落在后面很远的妹妹无奈的吼道:“小丫头片子!能不能迈动你那双小短腿儿跑快点儿!师傅还等着用草药呢!”小霖儿杏眼一瞪,一反刚才温顺可爱的样子,向前猛窜几步,指着她哥的鼻子,彪悍道:“你叫谁小短腿,啊?”
谢辰宇脖子一缩,避开妹妹那几乎要戳到他脸上的手,早没了一点当哥哥的威严, 忙举起手笑着讨饶道:“哎哎哎别别别,是我不对,我们家霖儿最美了~”霖儿眉梢向上一挑。“所以,咱能快点走吗?”见妹妹不生气了,谢辰宇又小心翼翼的补上一句。小姑娘得意的一笑,也不折腾他哥了,一蹦一跳跟在了他身后,走进了树林。
这片林子已经很老了,小村庄里的人历代都靠向城里出售林中的木材为生,自然,草药也不少。谢辰宇心里默念着师傅交代的草药的名字,眼前不断浮现出各种草药的外形特征。他这人有个特点,记性特别好,别人交代的东西往往听一遍就能记住,这为他学习医学提供了不少便利。
带着霖儿在林中兜兜转转了许久,背篓渐渐满了,可唯独少了味最重要的药材。眼见天光渐渐暗淡,谢辰宇心焦起来,不知不觉间,又往林子深处走了不少。到了一个下坡,他走的有些急了,绊到了块石头,猛的向前趔趄几步,差点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突然,他步伐一滞,前脚掌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与泥泞却坚实的地面触感大不相同。谢辰宇心中咯噔一下。他缓缓的低下头去,看到了一只被他踩在脚下的手。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止。
谢辰宇:“……”
半晌,林间才想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惊起了不少飞鸟。小谢同志用他的亲身示范向我们展示了何为“一蹦三尺高”,又用他的亲身感受解释了何为“魂飞魄散”。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半天没爬起来。小霖儿被他哥的叫声吓的一抖,往后连退好几步。半天才反应过来,“哥,怎么了?”谢辰宇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手手手手 ……那那那有只手!”小霖儿下意识的向他哥指的地方望去,过了半天,才不大确定的道:“那……好像是个人!”
谢辰宇缓了半天,总算是缓过来了,这才有心细细看去。那确实是个人,不过他浑身都被一个巨大的黑袍罩住了,只露出一只手,所以在这光线晦暗的树林里才显得这么惊悚。
谢辰宇踌躇半晌,才慢慢上前去,试探性的揭开了那黑袍的一角,露出了那人的脸。虽然脸上满是泥水,但他竟然惊奇的发现,那竟是那天在集市上与他们一起吃过饭的黑衣少年——梵音!谢辰宇心中都开始犯嘀咕了,我们咋就和他这么有缘呢?他将手慢慢的探了过去。还有气,但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他心中先是一松,他想到可以把这人带回去医治,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随即,他的心又陡然一紧。天色已晚,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躺在密林的深处,怎么说也有些行迹可疑。师父说过,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他将那斗篷往下掀了掀,只见斗篷下的黑衣满是是大片大片的暗红。那是血。他心中猛的一沉。照这出血量,如果再不及时止血,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他不再踌躇,猛地回过头,冲霖儿喊道:“过来!”霖儿犹犹豫豫的走上前来,看到那满身是血的人,当即捂住了嘴,差点发出一声尖叫。“帮我背着背蒌!” 霖儿依言照做。“把他扶到我背上来!”谢辰宇沉声道。尽管心中很害怕,可是霖儿却依然有些颤抖的伸出双手,吃力的将那人架起,扶到了哥哥的背上。
身上多了一个重物。谢辰宇膝盖猛的一弯,随之被他勉力撑住。他将那人往上托了托,心中一边暗暗吐槽:“看上去这么瘦个人,咋这么沉?”一边扭头对霖儿说:“走,咱们带他去找师傅!”
(别问我为啥谢辰宇和薛宛霖不同姓,那只能因为他俩是互相认做了兄妹,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