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两室一厅的小窝后,唐诗诗二话不说钻被窝里继续睡觉。
等被砰砰的敲门声叫醒的时候,晚阳已然沉下山头,为往日高不可攀的凌厉山峰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边绒。
被电线分割成无力的几何图案的天空中,只徒余大抹大抹被浸透的晚霞,在远处低垂的视角中散发着琉璃色的光芒。
暮色已然温柔。
赵蓝心顶着一双哭肿了的核桃眼,一脸鄙夷地瞅着给自己开门的唐诗诗。“姐姐,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唐诗诗尚未清醒,脸上顶着一个大写的“懵”字。虽然睡眼昏花,没有看清门外之人,但作为近十年的死党,赵蓝心的声音就算她到七老八十了也能听得出来。
唐诗诗揉了揉眼,打着哈欠让开一些距离,侧身让赵蓝心进来。
赵蓝心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拉开一瓶锡罐的旺仔牛奶喝了两口:“七点半了呢,我的诗诗统帅!”
“哦。”唐诗诗飘到赵蓝心身边:“其实还早,我定的十点开始工作。”
作为一名网文写手,唐诗诗可谓修仙派元老级人物,每日都在昼伏夜出地进行着自我修炼。
这个时间点对她来讲确实还早。
话音未落,一颗大脑袋从另外一间屋子钻了出来。
赵蓝心眸光一闪,一把捞过溜达过来的毛蓬蓬哈士奇,对着那张狗脸亲了好几口,声音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热情与想念:
“闪电,快来给干妈抱抱!干妈爱你!”
被握住了命运的后脖颈的帅狗子疯狂挣扎,试图表达自己对赵蓝心过激的示爱行动的不满。
唐诗诗往前探了探身,安抚性地rua了一下闪电的头,安慰它道:“乖崽,你干妈现在缺爱,忍她一会儿哈!”
赵蓝心翻了个大白眼,然而肿起的眼皮让这个过程有些困难,反而有点像是被人锁喉后的生理反射。
“我可不像某人,二十六岁了还没一点脱单的苗头。对不对啊,儿子?”
闪电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索性它也没有非要搞清楚的想法,非常随性地耷拉下舌头,一条长长的、晶莹的口水便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赵蓝心抖了抖自己遭到口水侵蚀的裤腿,长叹一口气:“唐诗诗,你看你儿子都默认了。”
唐诗诗报以不可理喻的眼神。
赵蓝心笑嘻嘻:“没事儿,诗诗宝贝乖哈,你单身勇敢飞,妈妈永远爱你。”
“呵!”
唐诗诗长长的呼吸了几下,忍了半天着实是没能忍住,于是单方面决定和赵蓝心这个女人绝交二十分钟。
早已习惯了两人这种特殊的互损相处模式,赵蓝心并未对唐诗诗的冷哼加以表示什么,笑容不减地垂下手腕呼噜了两把狗头,话却对着唐诗诗:“你还没吃饭呢吧?”
不等唐诗诗回话,她又自接到:“我问这问题就是白问,瞅你这一脸麻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有!”
唐诗诗懒得搭理她。
有骨气的星球统帅是绝对不可能在绝交时间段内和敌方搭话的。
“闪电,拿绳去,带你吹吹风。”
赵蓝心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去吃烧烤呢?我买单。”
“要是没有的话那我就只好自己去啦,哎,怎么说呢,毕竟怎么看,都无法让人不觉得有个人此时此刻在单方面冷战呢。”语气充满无奈,然而最后微微上扬的语调却不可掩饰地显露出主人真正的好心情。
“谁啊!谁那么小肚鸡肠的!”唐诗诗一拍大腿:“要是有那样的人的话正好不要带他。”
“带我就行了,宝贝!”
有骨气的星球统帅唐诗诗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这场单方面的战争,在敌人赵蓝心的主动进贡与示好下提前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