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还好,一到深夜,芙蓉就会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
在宫门那么多年,她好像真的很无用。
越想越是睡不着,眼睛闭着,脑袋越发的清晰,怎么都睡不着。
辗转难眠,芙蓉只觉得要疯了。
烦躁的睁开眼睛,芙蓉的心忽地凝住。
床边立着的黑影骇人,紧张的抓着被子,下意识的就要尖叫,尖叫声还没叫出,一双大手就捂住了嘴。
惊惧瞬间覆上心头,鼻息间传来的淡淡药香却又莫名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小哭包,是我。”
宫远徵出声之后放开手,随即坐在床边,身子坐得笔直。
淡淡的药香再加上熟悉的声音,芙蓉彻底放下心,在宫远徵的帮助下坐起来。
漆黑的夜里,芙蓉凭感觉看向宫远徵,“你怎么来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她的床边实在是吓人的很,要不是闻到那熟悉的气息,她都要被吓死了。
“你之前是不是去找过我和哥哥?”
话虽是问句,实则已经确定了。
夜虽黑,他是习武之人,能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听到他的问话之后,她分明就是呆滞了一瞬。
小哭包自以为情绪隐藏的很好,其实她每次表现的极为明显,一旦宫门发生了点什么,或者担心什么,就都会蜷缩在自己的小院。
习惯了当乌龟,这次也是一样。
那天她分明听到了他们和上官浅的话,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自以为是的躲了起来。
她躲起来到底是因为哥哥还是因为什么,宫远徵不知道,可他就是不想她受到委屈,也不想她一遇到事情就把自己藏起来。
她没有说话,宫远徵声音柔了许多,“姐姐这次是因为什么,哥哥还是……”
“不是因为哥哥。”听到宫远徵提及哥哥,芙蓉急忙否认,她说放下了就是放下了,心里尽管不舒服,真正尝试放下之后,她就不会再去惦记。
除了爱,哥哥还是她的哥哥,她也不想为她做了那么多的远徵弟弟失望,失望她没有任何的改变。
“那是因为什么?”宫远徵紧紧的盯着芙蓉。
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哭包除了因为哥哥还能因为什么再次躲起来。
心沉下来,芙蓉低垂着眼眸,心里万般不愿说出原因,可她知道远徵弟弟既然来找她了,那就肯定不会这样回来。
远徵弟弟和哥哥不一样,哥哥想知道什么,只要愿意去想,都会知道,远徵弟弟想要知道什么就非常的执着,也不愿去瞎猜,一定会追问。
沉默半响,抵不住宫远徵的那过于强势的眼神,芙蓉垂下肩膀,声音低沉,“我觉得我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们。”
越是长大,哥哥和远徵弟弟压力就越大,他们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就算能做的事,也都是丫鬟仆妇们能做的,这样的她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因为这个?”宫远徵想了千万种复杂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看着情绪低落的人,宫远徵心里叹了一声,坐得离芙蓉近了些,执起芙蓉的手,“姐姐还记得之前抓住无锋刺客后,同我说了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