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的夜,廖蓦独自一人深处于偌大的办公室,一盏落寞的小小之灯深深倒影他形单影只的孤寂。
此时,他依旧为案件而埋头苦干,就当他是个勤奋的工作狂,更本质的原因是他极度需要这种忙碌来掩盖他内心的激动,不安以及生活突然袭来的意外让他喜出望外和沉浸在无可奈何的往事痛苦中。
泛黄的纸张写满了潦倒的字迹 ,看着纸上的名字,廖蓦思绪转回到了昨日在商场的病狂丧心行为。
他就像被另一个附身,做出了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举止。他生怕再跑慢了一秒,那人就会消失得无踪无影,到了那家花店前,他刹住了步伐。
望着这家“束香之花”的小店,以及让他为之疯狂的人。廖蓦心跳频率如吃了跳跳糖般震撼,是她!真的是她!廖蓦极力克制自己的狂喜却发现是徒劳无功。
他呼之欲出的名字----梁茵,真的是梁茵!嘈杂的环境证明了他没有失聪,偶尔轻微的推搡也验证了他不是在白日做梦。
停住了许久,廖蓦悲哀得发现他没有向前一步的勇气,连句简单的问候,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顷刻之间,他就像个哑巴,失去了表达想法的能力,独自躲在隐秘的角落,观察着她照料花朵的身影。
他如同一个偷窥者,把她的一举一动收进眼里,他受不了自己猥琐龌龊行为,他尽力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但是他已经穿得足够体面了,真正需要整理的是他的心。
他管不了那么多,廖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走到花店里。
他从未想过梁茵会以亲切却又客气的口吻并看着他的双眼,“您好,您需要买什么类型的花?”
廖蓦之前有多猛烈的狂喜,现在就有多么极大的悲伤,与梁茵的眼神交织着不过弹指一瞬,他却觉得那眼神已经越过千秋万代。他安慰着自己,他们不相见的年份太久,廖蓦数都不敢数,今年已经是第八个年轮。
廖蓦在心里千万次地说服自己,一定是年份太久远,她一时不记得是正常的。但让廖蓦无法接受的是她依旧礼貌性得看着他的眼睛,说着陌生客气的话,“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
她不是想不起是根本忘记了他。
廖蓦一整日的愉悦,激动,狂喜,忽然之间像一面镜子轰炸而碎,每一块破碎的镜片都倒影他难以掩饰的悲伤眼神。
要冷静,一定要淡定。他内心在极力克制,恢复一个法律者该有的理性。
“我就是随处看看。”
“那请便。”梁茵的淡定从容和他千变万化的心情对比得那么明显。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陈洁姝疑惑声引起了廖蓦的转身。
“我就是想买束花给你。”廖蓦找了个中肯的理由。
假装认真看了两眼,“这儿没有适合你的,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陈洁姝也真的认为他是为她来买花的,毕竟廖蓦的情绪隐藏得太好了,太镇定了。她点了点头,“好。”
“那两位慢走。”梁茵字正腔圆并附上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廖蓦觉得那笑容就像把他的心打了一个大窟窿,布满了空虚,但他没有看见梁茵藏在收银台桌下的十指尖尖,慌张不安地交织摆弄。
陈洁姝觉得逛累,实际上是她自己在逛,廖蓦只是陪同无法给出中肯的评价,她理解男人除非从事时尚行业,大多数对于女人服装的一窍不通。她早已意兴阑珊,觉得还是和朋友上街才有兴味盎然之感,她也看出廖蓦的疲惫。
“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也累了。”
廖蓦点了点头,“我送你。”
陈洁姝没有矫情推脱,“好,谢谢。”
到了陈洁姝的家门口,她下了车,“今天过得很愉悦,你开车注意安全。”
廖蓦点了点,“你早点休息。”
廖蓦车子飞快地在大路上飞驰,他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回到了那家商楼。
到了那家花店,却看到了紧紧关闭的门,也对,已经十点半了,商楼大部分店面都是关闭状态,要不就是正在关门中。
独身在人潮流动退场中,来来往往之中,孤独难耐的感觉涌上他心头。成熟的装扮和一颗理性的心,迫使他承认-----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