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午休的时候,都是她转到左边,我转右边,或者我们一起转向同一个方向。
只是今天,她向右倒头就睡,而我,向左趴在那里正对着她。
她嘴里含着糖,细细咀嚼,眼睛紧闭,丝毫没察觉到在一旁盯着她看的我。
她吃着吃着,嘴角升起了笑意,仿佛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令她喜不自胜。
我在心里想,其实,茜荷莎也挺漂亮的,除了有时候言行粗暴了些。
我微微闭上双眼,正准备睡觉,又听到了她的咳嗽。由于嘴中有棒棒糖的缘故,她的口水喷到了我脸上。
她似乎睡得很香,沉浸在自己的梦里,身边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我轻轻擦拭着脸上的口水,又将自己的衣服缓缓盖在了她身上,尽可能捂得严实。
人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最不能受冻,否则病情加重,短期内很难复原。
顶楼的雪花一点点消融,雨滴拍打在栏杆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我静静听着,然后就睡着了。
“苏慕夜,谁准你不穿外衣睡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耳朵一阵疼痛,醒来以后,茜荷莎正面带愠色地看着我。
“还不是看你咳嗽,心疼你。”我一边揉着被她拽红的耳朵,一边睡意朦胧地说道。
“苏慕夜。”
“嗯?”
“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好。”
“什么?”
“我是说,我不冷。”
“不冷你咳什么?嗓子进虫子了?”
“你...”
“你什么你,虽说身体是你的,我无权干涉你对它的态度,可你也不能阻止我心疼它。”
“说那么多,你就是怕我病倒了没人再给你讲题。”
“这两天比较冷,你还是多穿点吧,感冒怪难受的,而且还会传染。”
“原来你是怕我传染给你。”
“不然嘞,真以为我那么伟大,温暖了你,冰冻自己啊。”
果不其然,佛山无影脚来的很及时,直接终结了这段无聊的对话。
那天,音乐老师教了我们一首2006年新出的歌:王筝的《我们都是好孩子》。
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
想起你薄荷味的笑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
大声喊 我爱你 你知不知道
那时我们 什么都不怕
看咖啡色夕阳又要落下
你说要 一直爱一直好
就这样 永远不分开
合唱的时候,每次唱到“大声喊”那里,我都要双手放到嘴边,把那句“我爱你”唱到茜荷莎的耳边。
“你是不是有病?”下了课,茜荷莎朝我兴师问罪。
“我发誓,我只是单纯觉得好玩。”生性爱开玩笑也不是我的错。
“很好玩吗,一个男的随口跟女孩子说这种话?”
“本来是很好玩啊,你这么一问,我哪里还敢说是呢,毕竟保命要紧。”我继续嬉笑道。
“我说过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不要轻易说出来,何况是‘我爱你’。”她停顿了一下,冷冷地说了句:“苏慕夜,你这人,挺不靠谱的。”
我不明白,开玩笑归开玩笑,为何会跟不靠谱联系到一起?
也对,千万不要试图跟女孩子讲道理,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