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嫁去了澧州,是父亲多方打听,又思虑许久才决定下来的婚事,我曾偷偷派人向父亲打听过澧州守将是怎样一个人,我猜测能做道守将一职绝不简单,他可能是个已年过半百,四五十能做我爹的男人。可父亲却说,那是一个我绝对会满意的人,虽说不上满怀期待,却也不再那么彷徨,到达澧州时正巧是我的新婚之夜,盖头揭开后,才知那是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小将,是个颇为英朗的少年郎,我也曾幻想过以后的日子里我与他相互守望,相敬如宾即可....”
她抬眼环顾着四周,屋内有不少姑娘,这才又开始紧张忧思起来,索性让顾良将无关人员全都赶了出去,又将人搂在怀中,拍打着人的脊背
“本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那时我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怀着孩子难免身子笨重,性子刁蛮,可他都让着我...天高皇帝远,澧州发生了内乱,州知府想将兵权收回,他不愿,毕竟给他受封的是圣上而不是他州知府,两人谈不拢便打了起来,可如此苦的是城中百姓,我便擅自做主开启城门,让难民涌向别的州府。我此番作为惹怒了州知府,陆楚就将我放在了密道中,他,他却死在了将军府。惊吓之余,孩子也没了,他曾说他和州知府一向意见不和,却也没想到是这样生死相对的地步,所以他留了后路...可这个后路他却给了我”
傅子衿说着说着便掩面哭泣,抽抽嗒嗒的模样也感染了苏南烟,她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这半年她过的也是颇为艰苦,若没有姨娘在身旁劝阻,恐怕真的就要拔刀一鼓作气的将方季潼给砍了
傅子衿揉揉眼睛,将脸上眼泪全部拭干,脸上不再是怯懦和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坚韧和势必达成目的的神情
“我曾和陆楚走过密道,直通澧州郊外,密道隐蔽,叛军应该不可能察觉的到,我在密道中收拾了粮食和水,裹了包袱就跑,可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死,派出一队人马来绞杀,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求救,只能一路往京城跑,南南,你是郡主,面见圣上好不好,为陆楚报仇好不好...”
她能从悲伤中走出来,苏南烟很欣慰,毕竟她也不愿好友惶惶不可终日,日日都在悲伤中度过,若让傅大人知道,该心疼女儿这些不好的遭遇了
“好好好,子衿,我答应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让皇叔发派兵马去收复澧州,为陆将军保仇。这几日让顾良他们陪着你,好吗”
傅子衿也知道苏南烟这是怕自己得到承诺后,失了心气儿,去为陆楚殉情,她虽爱极了陆楚,却也是个理智的人,更不会说随随便便去死,反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南烟看她镇静不少,也有些迷糊,哭闹了这么一场也累了,就让楼里的姑娘带她回去休息,顾良在一旁挑着眉毛,在哪儿开始搔首弄姿
“怎么样,我若不叫你来,岂能看见小美人儿啊”
“嬉皮笑脸的,看见漂亮的都叫美人啊,咱是做什么的没告诉她吧,当初跟姨娘说这些我都有些后悔,可别再让我后悔一次,听见没,子衿身子如何了”
怕她小产身子不佳,方才没问也是为了顾及子衿的心情
“放心,一遇上我就带她去看的大夫,大夫说除了有些受惊受凉意外,没有其他什么问题”
苏南烟点点头,起身走向书案,提笔写下澧州,笔尖将此圈了又圈,留下浓重的一笔。思及方才子衿说叛军追杀于她,可就算她是守将的妻子也不会是非死不可,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手中有着叛军不可或缺的物品,而她现在并未拿出,是否还对自己有所顾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