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以为自己是游戏人间的,直到遇见了命中劫。
她时常喝得醉醺醺的,这模样给阿爹瞧见过一次,他又是气又是心疼。那以后,她就不住在谢府了,而是搬到了帝王赏赐的府邸。
那天回去,门口站着个白衣郎君。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乌发如锻,只随意拿了绸带绑着。
听到她的动静,男子转身。
最先让她愣住的,是俊美异常的容颜。接着是一双神采的眼,流彩多情,既骄且傲。仿若置身云端的神灵,哂看着荒唐陆离的人间。
这般出众的皮相,已经不单能用寻常美男子来形容。他的容貌与身段,近乎是妖昳殊艳的。气质与性情,却又是清冷孤傲的。
两种极致的矛盾,交织缠绕在他身上,这份美感愈发显得惊心动魄。
男子笑意轻盈,扶手向她作一揖。
澹台宁“在下对夫人倾慕已久 ,不知有没有机会自荐枕席,成为夫人的入幕之宾。”
她回神,垂头笑一声,其实不大喜欢别人喊自己夫人。毕竟那都是已经成家女子的称呼,她才多大。
但是眼前人叫出来,就带了那么一点痴缠的意味,挠得她心里头有点痒痒。
大约是因为他皮相太好了,又是这般温柔端方的气质。
澹台宁“夫人?”
男子见她没有回话,试探性喊了一声。
谢昭华“夫人……你不知道我的名讳么?”
她笑着应下来,凑近一点,闻到一股带着清苦中药味的杜若香。
澹台宁“谢昭华,小字嬿嬿。在下说得对吗。”
谢昭华“对,对极了。你是凭着什么想做我的入幕之宾,就这张美人皮吗。”
澹台宁“自然不全是。”
白衣郎君伸手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而后贴近她耳边。热气扑过来,几乎烫地她眼睛一酸。
澹台宁“夫人感受到了么,这是在下的心。跳一碰着你,就要蹦出来,恨不得剖开了给你看呢。”
她今晚喝的酒委实是多了些,烧的脸颊火热。手掌心贴着男子胸膛,扑通扑通的心跳,有力而迅速。
她使了力气挣脱开来,满面酡红,比晕染开的胭脂还要浓。眸如星子,闪烁几下,语气里带了点纨绔子弟的不正经。
谢昭华“当然不够。”
谢昭华“你还得办到一件事,足不能踏凡俗之土走到我面前。这样我就答应你。”
澹台宁“夫人此言当真?”
谢昭华“当真。”
澹台宁“不悔?”
谢昭华“不悔。”
男子看着眼前醉醺醺的少女,镂金挑线的茜素红曳地裙,袖口开出一朵芙蓉花。肌肤白雪一般,除却面上娇颜,堪堪露出一段羊脂玉样的锁骨。
红白相映,玫瑰丛里开着荼蘼,明艳登了顶,成了入骨的风情。
他的眸色暗了暗,不急,按捺下心头的燥意。
澹台宁“那在下明晚再来,足不踏凡尘之土。”
谢昭华“嗯。”
她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走入府里。
第二天晚上,她照例是喝的醉醺醺回来。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昨晚应过一位郎君的约。
不过等在府邸门口的白衣郎君,面上一点不见恼怒。
她勾出个轻佻的笑来,展了展袖袍。明摆着等他展示给自己一晚上琢磨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