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四次踏入皇宫了,回想起第一次走在这青石路上时的漠然,与现在的微微忐忑有些形成鲜明的对比。
哪怕萧瑟一直不想成为他这位父皇,可林京墨也看透了他的傲娇。
到最后,不管结局如何,他们终究是父子啊。
更何况,明德帝曾经因为想要他保护萧瑟,而应下赵玉真神游玄境可下青城的约定。
而他却在保护萧瑟这件事上,出了纰漏。
想到这里,林京墨的眼神沉了下去。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萧瑟的。
不管他未来是否会成为新帝,又是否会跟随他浪迹天涯。
明德帝清咳一下,他垂眸望着台下沉默不语的男人,“你来了。”
“陛下。”林京墨倒是比曾经见面时乖巧许多。
曾经的林京墨,即便因为面前高台而坐的人是皇帝,那股傲然之气依旧挥之不去。
而现在……
明德帝思绪万分,随即胸口一闷,又是一阵猛咳。
“陛下既然身体不佳,这香便暂时停了吧。”林京墨嗅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浓郁香料味,有些反感。
对比之前嗅过的龙涎香,清香醒神,这股香气,香味扑鼻而来,却让林京墨有些难耐。
有点热。
他一瞥而过,那香炉上缭绕的香雾,一拥而散。
“这是藩国进贡的香料,孤虽然不懂,但这毕竟是番邦的朝圣品,这几日尚有几位番邦官员前来述职。孤,不忍驳了他们的心意。”明德帝的嗓子有些沙哑,咳得多了,便会如此。
既然如此,林京墨便不在多言。
“你与楚河,何时见面的?”明德帝沉吟一瞬,回到话题上。
“很早了。”林京墨感慨一声,眼神里带着怀念,“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
九年,时间之长让明德帝都从未想过,他挑着眉,“瑾宣。”
侍奉在他身边的白眉大监闻言,侧过身来俯身,“陛下。”
“孤若是没记错的话,楚河当年才十二岁左右吧。”明德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陛下记性好,六皇子当年就是十二岁,虚岁十三。也是在那一年,六皇子踏入自在地境的。”瑾宣谄媚笑道。
“楚河被孤贬去青州之前,可从未踏出过天启。孤更是不允许他擅自踏出皇宫,莫不是你当年就在天启?”明德帝伸手,瑾宣连忙奉上一杯茶。
他喝一口,抿唇皱眉,“这茶,太浓了也不好啊。”
瑾宣听到,连忙端起茶杯,赶紧去换茶。
“我自由便向往江湖天下各处,二十岁那般便独自下山周游。有幸在天启,见过他一面。”
似乎是想到当时那张可爱气呼呼的脸,林京墨笑道,“当年他与我说,是被家里人派出来,去劝他那叔叔莫要赌了。”
萧楚河只与一个叔叔熟稔亲近,那人应当就是琅琊王了。
明德帝神色一瞬不对,随后又恢复往日的深不可测,“自他十二岁,你便惦念着楚河了?”
“并不,我们是今年方才走在一起的。”林京墨摇摇头,该说的都说。
明德帝当年托他寻找并保护萧瑟,可以看出慈父之心。
他想知道那么多,只不过是想关心关心这个儿子流浪在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