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迹其那天是最后一次来帮忙。
往后的几个夜,荆率都有些失眠,把一些安眠药和从医院开来的胃药一起吞进去,在凌晨一两点才得以完全睡着。
她开始担心起很多事情。
那些担心被她和药物一起咽入肚腩,和夜晚一起深邃进她的无眠。
——
周迹其你药吃了吗?
周迹其进门第一句问的就是荆率是否吃了药。
萧益函听到周迹其的话,一脸雾水地看着荆率。
萧益函你和她认识啊?
萧益函尾音婉转,却尽显自己对周迹其任何事情的求知,荆率不知周迹其是不是这样想的,总之她是这么认为。
萧益函我以为你和这里的老板认识啊。
周迹其点头,目光放在荆率那边。
可荆率却心绪错乱得不知该怎样说出第一句话。
她听到周迹其的回答,还是那样冷淡不惨杂其他感情色彩。
周迹其嗯,高中同学。
尽管荆率已经听过他在顾医凝面前也是这么解释的话,可她就是觉得,周迹其在这个女孩面前,有故意把他们的距离拉远的感觉。
荆率宁愿说服自己说这是敏感,可她信服不了。
萧益函我之前见过她,她来我们学校送过花。
萧益函之前还在想,有长相这么干净,神情又多情的女孩来送花,肯定生意很好。
在她的大方夸赞面前,荆率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显得特别狭隘又令人鄙夷。
只是见了她一面,听她说了几句话,荆率便久久不能平复那样见不得光的心情。
——
荆率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周迹其说的也一点都没错,我们只是高中同学。
荆率连真正的朋友的算不上……
荆率可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他和那女孩的关系,和起初傻傻猜着他和顾医凝时一样……
荆率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周迹其曾经对自己的一些好,和现在那温度不变的关心,可她却笑不出来,因为萧益函和他站在一起时的样子沉沉地扎了她一下。
那种憋屈的感觉,像极了局外人吃醋喜欢的男孩时的心情。
荆率一想到自己可能是在吃醋,却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
否认一下这想法的勇气都没有,却只能让它在心里扎根,迫使自己相信了这个事实。
荆率我,在,吃醋。
荆率眼眸不眨,可眼泪还能像细水一样往下掉。
承认了某种情感,她觉得心还是沉痛的打击。
欢愉,惬意,飘然都不在她身上灵验,因为她知道,再妄想的感情在没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只能任由在心里沉沦,用时间掩埋,让自己忘却。
荆率哭出了声,鼻子与嘴唇挤在一起,哭得有些喘气。
她好想周迹其能再偏心她一点,可是现实狠毒地拍着他的脸。
因为——就算他们曾经多么钟意,可还是分开了,她一声不响地走,他也可以一声不响地忘记。
这分开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他遇到另一个不需要很多误会的人。
也在这现实里,她脱了轨,永远只能藏在角落,看着还会在人群里继续发光的他。
“我喜欢周迹其,但我的喜欢,在第一时间里,会藏起来。”
荆率哭得泣不成声,在哭泣的话语里,所有的喃喃自语都变得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