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率回到家,在水龙头前边洗了一把脸。
等到她洗完了脸,便直起了身子,眼前镜子的表面蒙上了大小不一的斑点,或深或浅,荆率压根就看不清自己的整张脸。
荆率转身,抬手关掉了洗手间的灯,回到床上时,脑海里,两个人的身影一直在接替。
“我要回家一趟,这一回来,大概就要过完暑假再走。”
“那你来着干嘛?”
“来找你,对你说。”荆致那天拉着荆率说了很多话,后来还要从自己本就瘪低的包里拿出一些钱给荆率。
“我知道你现在也很省,但是还是……”
“不用了。”荆率直接把荆致伸过来的手推了回去,她神色闪躲了一下。
荆致也沉默了,眉头都微微挑起。
她只见荆致摇头,没再多说一句话。
荆率心知肚明一些事。
当荆致问起荆率在学校里的状况时,荆率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句还好,可事实上心里万千烦躁。
荆率没回答,她只是回了下头,寻找着周迹其的身影,直到看到他跑完后坐到观众席,她才重新去看荆率。
“呼……”荆率关了灯,手臂挡住了双眼。
一整天的课程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平静的。
直到下晚自习后,校门口的那段路,并不太平。
总有那么一群人,自认自己举世无双,自认自己风骨傲然,叛逆着他们的青春,燃烧的是光阴,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间都是不可一世,他们听不得那些诋毁他们的话,连一个飘过去的眼神都会被他们曲解成挑衅。
荆率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朝他们那边看过去几秒,才会导致那些混混生看不惯。
所以当她面不改色地又目视前方时,脚下的一个踉跄,让她猝不及防的同时,胳膊上擦出了伤口。
“啊!”荆率直接趴在了地面上,头顶差点也撞到了前面的一根柱子。
“真的是……有毛病啊……”荆率还没来得及起来,胳膊上的伤口就映入眼帘,尘土细细密密地遍布在擦出肉的地方,血丝也密密麻麻地开始流淌。
荆率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过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是那种刻入骨髓的地沟水的齁臭,这让荆率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荆率有种感觉,或许她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