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三点,床头边的闹钟响了起来。
穿过浅薄的空气流,叫醒荆率的声音撞进了她的耳朵里,“滴咚”的节律持续了十几秒,软床上的荆率才睁开眼。
荧光闹钟的光亮是房间里唯一的亮点,酒店房间的窗帘死死拉紧,硬是没有让夜晚城市的灯光渗透进一丝一毫。
随着一声叹息,房间里才瞬间亮起了灯光。
荆率懒散地下了床,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打圈地转动几下,隐隐的有“咯咯”的骨骼摩擦声。
她现在脑里脑外想的——就是她要结婚了。
25岁的年纪,要和26岁的,和高中的班长,和“圆周率”的另一半,和一个医生,和不久之前救了自己还说要娶她的周迹其结婚。
要结婚的这天,来得虚幻又真切。
荆率扭头,想要看看窗子外面凌晨的夜景,因为她现在郁闷至极,但是帘布遮住了她每一分要探看的视线。
荆率边掐着时间,猜测娘家和婆家的人就要来了,思绪一落,酒店的门铃就被按响。
荆率立即看向要右转才可以到达的那扇门,别人想要的“望穿秋水”,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她本该抬起积极的步伐,打开和现在的未来的家人们仅隔一道障碍的门,与她们寒暄,与她们拥抱,可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眉头紧蹙,因为她迷茫着面对这一切。
“咚——”门铃再次响起一声。
荆率在原地打转了一圈,冷风钻进单薄的睡衣里惹得荆率打了个寒战,她迈向前,被催促着,没有再犹豫一下地开了门——因为她现在麻木得挣扎不了。
她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外面如此安静,本来她的家人们应该是在哄闹交谈的,可是开门后,见到的只有一个人。
荆率愣了愣,看到他,不禁小小地后退了一步。
出现在门外的,只有一个周迹其,今天婚礼上的男主角,他并没有身着西装,他穿着自己的白色卫衣和黑色裤子,头发也没有被喷上发胶,仅仅是和往常一样松软慵懒地垂掉在他的额边。
他的神情,和这几年一样,冷淡不喜,看来,他对自己要当新郎的事情和荆率一样并不太开心。
荆率微微昂头,左手抓紧了门的把手,指关节也泛起了白纹。
周迹其的眼睛里还是无神,看着荆率也没有任何感情,荆率心里埋怨,要说结婚的是他,为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是对她这么一副态度。
荆率不由得生气地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