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摩云洞,也不是水帘洞,映入眼帘的是“天波浴池”!
“头儿,准备请我洗澡吗?”
“等我需要搓背的时候一定请你来,谁让我们是CP呢?”
钱亮扶着车门干呕了一阵,“能再恶心点吗?不亏是老铁——铁公鸡的铁!真是口袋比身上都干净呐。”
“听话~快进去看下老虎在吗?”
“我去!大王:你不能老是让小的们去巡山,这个老毛病得改改了!”
“你小子,黄鼠狼啊,臭屁咋那么多呢?”
“唉,真是官高一级压死人。”钱亮一边摇头一边走了进去,“杨老在吗?”
“哪个杨老?”
“杨老虎不在吗?”
前台噗嗤笑了,“你说的是那个搓背的老杨吗?”
“什么,他是搓背的?”
“你洗澡不?”
“不洗!”
“不洗,你找他干啥?”
“有事。”
“他忙,没空!”
钱亮摇头叹息地出去了,“头儿,我还以为多大个领导,杨老秒变老杨,这个唱戏的原来就是个搓背的。”
“搓背的怎么了,不偷不抢,靠勤劳的双手养家糊口。”
“你一说话就闪耀着党性的光辉——我没想到这个唱戏的居然是个搓背的。”
“我也没想到,没想到这个搓背的居然会唱戏。哎,没文化就是不一样。”
“你这口条可以,难怪能把马贼气吐血!”
“在吗?”
“应该在,太忙,不让见,说是只有洗澡才能进!要不要说我们是警察?”
“扯,买两张票进去不就得了。”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从来没在大众浴池洗过澡,总觉得超级别扭,不习惯!
钱亮已经蹿到前台,“头儿,回头给报销吭!”
他们进了更衣室,钱亮三下五除二从衣服里溜了出来,径直去了桑拿间,回头一瞅孙波还在抽烟,“真磨蹭,我先进去了。”
孙波实在不习惯在大众浴池洗澡,或者怕大众不习惯洗澡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只猴来——自己的体毛实在太多了,关键那个地方还有条眼镜蛇……
这时,听到里面喊,“搓背!”
“搓背!”
“搓背啦!”
“有人吗?”
“啊!”
“啊——”
难道这一会的工夫就把嗓子都蒸哑了?孙波意识到情况不妙,往浴室奔去,正碰上钱亮窜条子一样冲出来,比进去的时候动作麻溜的多。
神色慌张,看到孙波又故作镇静,“刚才是我叫的吗?”
“现在还没上客,满屋子就我们两个人,难道是猫叫的?”
钱亮看了看孙波,“你怎么还没脱?你不脱就对了!”
“几个意思?”
“杨老虎躺在里面睡着了!”
孙波瞥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一个瘦削的人窝在躺椅上,浑身上下只穿着个粗布蓝白条裤衩,眼睛瞪得踢溜圆:白+黑!这不是吕前吗?“搓背了!哎哎哎,搓背了!”
见毫无反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将手指凑近鼻孔,心里顿时一咯噔,“不会死了吧?八成死了,这下糟了!快打120,然后通知前台!”
钱亮一身鸡皮疙瘩,急忙穿上衣服,走到前台,“搓背的晕堂子了,喊不醒,赶紧打120吧!”
“你说啥?”
“人晕了,打120!”
女人急得团团转,“这这这……”
钱亮出去拿了呼机,“突发状况,速来马市街天波洗浴!”
“是不是你们两个人把他打晕的?”
钱亮眼一瞪,手一指她的鹰钩鼻,“再胡说!”
“那你们进来的时候怎么鬼鬼祟祟的?”
孙波这时也出来了,“我们是警察!今天暂停营业吧。”
“马上就上客了,为什么让我们停业,损失你们赔吗?”
钱亮指着她的鼻子,“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是想让我们给封了?我们要保护现场!”
“神气啥,门口电线杆的告示都是你们贴的吧……”
“你个泼——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说我是泼妇?”这女人冲到门口,“警察打人了,都快来看了,洗澡不给钱,还打人!警察洗霸王浴喽!”
钱亮抓住她的手腕,“你给我把坑闭上,我刚才忘记给钱了,谁洗霸王浴了?我是缺那几块钱的人吗!”说着掏出红票子,“找!”
“哎呦!这会儿装有钱的了?早干熊来,警察洗澡啥时候给过钱,不光洗澡不给钱,搓背、捏脚、按摩、掏耳朵都不给吧?”
孙波恼羞成怒,“把黄毛拉过来,拉过来!”说着带头进了更衣室。
钱亮生拉硬拽把这泼妇像拖把一样拖了进来。她气哼哼地坐在更衣凳上,假睫毛像蝇子脚一样恶心,“这是天波浴池,你们还想一条龙啊?”
“呵!也不撒泡尿照照!煎毁的知了龟也不如你磕碜!”
这女的倏地站了起来,尖刀般的六脉神剑飘了过来,让人想到了梅氏九阴白骨爪,幸亏钱亮练过拳击躲开了。
孙波一个擒拿术,扣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女人躬下腰身,头发像扫帚刮擦在地上,“哎吆,疼,疼!疼死老娘了,你松开!”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地上是什么?”
女人抬头,“是凳子,是拖鞋,是卫生纸,还有一只袜子!”
孙波定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时门外响起救护车的声响,接着进来几个人把杨老虎抬走了。
他们也上了车,“奇了怪了?”
钱亮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了头儿?”
孙波眨巴了几下眼睛,“你猜刚才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澡堂里的母夜叉!”
“我居然,居然看到了……”
“什么哦?”
“一双红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