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波走进审讯室,只见牛黄莲赤着脚、佝偻着背坐在地上,双臂环抱膝盖,埋头抽泣着,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孙波敲了敲门,“起来吧,咱有话好好说。”
牛黄莲抬头正要发飙,看到孙波拎着两只鞋子,“快穿上,其他人都提前回家了,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对事不对人!”
牛黄莲接过鞋子,孙波扶她站起身坐在椅子上。
他迟疑了下,又转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渴了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又看了看四周,十足的违和感:想不到刚演完《武大郎入洞房》,就被带到派出所审讯室,像是生活别出心裁、精心安排的一场黑色幽默。
“我可以走了吗?”
“于理你不可以走,于情你可以走。在答案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希望接下来你能配合我们调查。当然可以是在这里,也可以去你家里。”
“随时欢迎大队长,但是别让我再看到他,不然对不起!”
她“吱扭”一声拉开了门,“看在你给我提鞋的份上,我会请‘黄二爷’帮你一把!”显然她比黄石公更有人情味。
她回眸一笑,像条美人鱼!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应该是颗“红杏儿”,他们夫妻之间感情也就那么回事,不然这个时候怎么能笑得出来,这不就是一条鱼吗?因为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所有悲伤的记忆七秒之后都会成为往事,然后一键重启,从头来过!
红色高跟鞋敲击在水磨石上,像一串骨铃回响在走廊里,也萦绕在他的心上。看着这条美人鱼的背影,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我还没资格评论它——如果她是石女,我又是什么?
钱亮过来了,“走了?”
孙波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只红色高跟鞋跟她脚上的一模一样!”
“你是说花儿会所那只高跟鞋?”
“嗯,款式、码数、皮质都一样。”
“头儿,味道也一样是吧?这能证明什么呢?”
“是的,只能证明我粗中有细,本来可以靠颜值吃饭的却凭才华上位!”
“切,继续嘚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去医院。”
他们来到乌龙医院,马继铜正打着点滴,看到他们过来,竟嬉皮笑脸地主动打起招呼,“故人:忙完了?”
“你刚才在装病?”
“允许你们演戏就不允许我装病?”
“马贼,你!”
“别动不动就发脾气,炸肺!”
“马贼:我不佩服你的肺,就佩服你的胃,烂杏都能吞得下;而且很佩服你的眼,人家都容不下一粒沙,你能容下撒哈拉;还有你的头,赤橙黄绿各种颜色都匹配;还有下面这双脚,无论大鞋、小鞋、新鞋、破鞋、断码、缺色都能穿;你——马贼准,是我这一生从头到脚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受我一拜!”
马贼准捂了下炽热的胸口,微微一笑,“两位公子:难道真把自己当公子小白了吗?”揉了揉眼睛,“哦,不是公子,就是小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