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玺,怎么了?”自告奋勇照顾息宁的耶律芊儿被突然醒来的息宁吓了一跳,不解的问道。
息宁低着头,手抓着床单不自觉的用力,哥哥呢?是哥哥不要他了,还是……。
清秀的少年低着头不言不语,浑身散发着一种低落的气息,仿佛被恶意环绕般,看得耶律芊儿心不自觉的揪疼。
耶律芊儿从没有见过少年这样的模样,可少年此时的一举一动就仿佛有魔力一般,可以牵动人的心弦。
耶律芊儿经过幻境走一趟,虽然面对扶阙尴尬了一些,却实在成熟了不少,起码感受到息宁情绪的不稳,也知晓轻声询问安抚了。
“小玺,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是不是身体那里不舒服啊?”
息宁抓着床单的手更加用力,低低的开口:“哥呢?”
息宁的声音实在小,要不是耶律芊儿精神集中,还不一定听的到。
而听到了息宁的询问,耶律芊儿顿时笑开了花,她还以为怎么了,原来小玺受伤了也会脆弱的找哥哥啊。
嗯,看着低着头情绪低落的少年,耶律芊儿不禁想到了上次息宁误食了酒,醉酒的模样,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耶律芊儿心里窃喜,这样的小玺,还真是个小可爱啊,怪不得贺大哥喜欢逗醉酒的小玺。
“嗯,嗯,那个贺大哥啊~”耶律芊儿玩笑心思一起,不禁清了清嗓音,故意犹犹豫豫的开口。
看着以前肯定一下子明白自己戏弄心思的少年,这会却是神思不属的紧张着,耶律芊儿心底笑的更欢了。
“贺大哥…呜呜…”也不敢戏弄太过的耶律芊儿正准备告诉息宁贺溟在外面给他煎药呢,那想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息宁动作敏捷的捂住了嘴。
“别,别说了,我,我知道……”哥哥不要我了。
阻止了耶律芊儿说话,息宁低垂着头喃喃自语,失落的表情像极了受伤自舔的小兽。
“呜呜……”耶律芊儿是真的欲哭无泪,这什么事嘛,她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耶律芊儿想哭,可仰头看着少年失落的模样,更是莫名的心疼,她是不是把玩笑开过了?
“小玺,你们干嘛?”刚熬好药进来的贺溟,看到的就是息宁抱着耶律芊儿一副极为让人误会的模样,当即皱了眉。
正失落的息宁突然听到贺溟的声音,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双眼似有星辰闪烁:“哥?”
“呜呜,小玺,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嘛。”趁着息宁失神,放开手爬起来的耶律芊儿极为不好意思泪眼婆娑(不能呼吸憋出来的)的道歉。
贺溟狐疑的看了眼自家弟弟,又看了一眼耶律芊儿,心底冒出个念头,自己弟弟喜欢耶律芊儿?
想到这个可能,贺溟顿时不高兴了,心里冒着酸水,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弟弟自己的还没有相处多久,就要被人拐走了。
担心自己弟弟被拐走的贺玺,也不问他们刚才干嘛了,直接上前将耶律芊儿挤开。
坐到床边,贺溟看了眼弟弟仿佛亮着星辰般开心的眼睛,更不高兴了,语气生硬的道:“喝药。”
一听贺溟语气生硬,息宁以为哥哥还生气,即使很不想吃药,还是乖乖的一饮而尽。
因为喝的急,有些呛到了,息宁也不敢咳嗽,悄悄忍了下来,低着头等着哥哥训斥。
只要哥哥不要不要他,哥哥要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看着乖乖巧巧的弟弟,贺溟眸色柔和,随即又想到这样的弟弟马上就不是只属于自己的了,当即又不爽了,起身准备将耶律芊儿赶出去。
息宁误以为贺溟太生气了,慌乱的拉了他的衣角,又害怕的缩回了手,软绵绵的叫了一句:“哥。”
听到息宁软绵绵的声音,贺溟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可刚的酸气还没消,嘴上半点不饶人。
“小玺本事大了,都不听话了,还叫什么哥?”
当局者迷的息宁顿时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是怕哥哥更讨厌自己,怕是眼泪都要下来了。
从来没有见过息宁这么脆弱模样的耶律芊儿被勾起了保护欲,就是对着自己喜欢的那张脸也忍不住埋怨似的说了一句。
“小玺都知道错了,贺大哥你干嘛还这么得理不饶人嘛。”
“没有,是小玺的错,小玺不应该擅做主张的,芊儿你别这样说哥哥。”
耶律芊儿埋怨,贺溟还没说什么,息宁先手足无措的认错了起来。
听到息宁的认错,贺溟顿时发现了息宁的情况不对,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在脑海炸开。
“小玺没有错,哥哥没有怪你,小玺别怕,哥哥不会不要你的。”贺溟看着满脸害怕的息宁,顿时心疼极了。
该死的,他竟然忘了,小玺,小玺很没有安全感啊,他怎么可以对他生气呢。
贺溟伸手抱住弟弟,轻声安慰着,他真的是混账了,只是因为好久没有见过小玺发病,他竟然就忘了小玺有病的事情。
没错,息宁有病,只在贺溟面前发作过,可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玺’发病了。
有些地方即使已经逃离,它的伤害依然是刻在骨子里,镶嵌在灵魂中的,不是好了,只是没有碰到那个开关。
息宁坚持过了一切,不怕天不怕地,他唯独怕的是哥哥不要他。
聪明绝顶的息宁一旦犯病,心理会变的极其脆弱,完全没有思考能力,贺溟一丁点的反应,都会被他无限曲解。
这会就是神经大条的耶律芊儿也发现了不对,小声询问:“小玺这是怎么了?”
贺溟这会那有心情回答耶律芊儿的心情,只是抱着弟弟轻轻拍着背,柔声安慰着:“乖,小玺乖,宁宁乖,哥哥不会不要宁宁的。”
以前小玺发病,他以为小玺有一个抛弃他的哥哥,后来知道了小玺就是宁宁,贺溟知道了无论小玺还是宁宁从始至终的心结都只是他。
果然,他改换了称呼,息宁的神色更放松了,很快恢复了平静,比之以往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果然他的弟弟怕的是宁宁被抛弃啊。
将息宁安抚睡下,看着他那张清秀的小脸煞白,眼睫毛上似有水雾,身子微微发颤,贺溟更是心疼自责不已。
这是他的弟弟啊,即使有再多的隔阂,这也是他的弟弟,他用血喂养长大失而复得的弟弟。
他曾经恨过他,讨厌过他,可最后当知道小玺就是宁宁时,他有的只是开心庆幸。
见息宁睡下,耶律芊儿才小心翼翼的再次问道:“小玺怎么了?”
她实在好奇极了,平时那个冷静睿智,温润如玉,少年老成的小玺,怎么会有这么脆弱幼稚的时候?
“有些事,是不能追根问底的。”贺溟神色一冷,看着耶律芊儿的眼神隐隐带了威胁:“小玺没什么事,只是身子有点虚弱而已。”
“哦,好吧。”耶律芊儿就是再看不懂眼色,也明白了贺溟不想说的心思,只能讪讪作罢。
贺溟看着眼底依然有着探究光芒的耶律芊儿,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关于自家弟弟病的事,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已经能算是朋友或许还应该是表妹的耶律芊儿。
所以他封禁了耶律芊儿的记忆,除了他,谁都不会知道,谁也不能泄露。
第二天息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发病的时候,他是没有记忆的。
而耶律芊儿被贺溟封禁了记忆,也忘了息宁昨天有醒的事情,这会看到昏迷的息宁醒来,便去给扶阙送了信。
因为息宁昏迷,所以虽然找到了扶洛的魂魄,他们却依然还没能让扶洛醒来。
接到了耶律芊儿通知,便兴冲冲来的扶阙,看着息宁苍白的脸色,最后只能带着贺溟的警告无功而返了。
虽然息宁现在也不是不能使用法则,可贺溟可舍不得为了个陌生人让自己宝贝弟弟带伤使用法则。
所以扶阙来了,还没开口,便直接被贺溟堵了回去,告诫他没个一两个月别过来。
当然虽然贺溟警告了没个一两个月别过来,可扶阙等不了那么久啊,十界聚会还有三天便要开始了。
扶洛要是再不醒来,总不能他代替暮雪上界出面吧,那可是只有每个上界少界主才能出面的事,他才不想真当什么少界主。
所以为了不背上暮雪上界这个摊子,扶阙只能靠着想要解除婚约的耶律芊儿‘里应外合’,趁着贺溟不在的时候来找息宁了。
不过这个时机也是真不好找,这些天担心弟弟又发病的贺溟,可以说是对弟弟寸步不离了。
要不是耶律芊儿用了个风吟上界大补秋月草的名头,将贺溟支开,两人就是再想一个月都不一定钻的到空子。
“小玺,小玺,你可真得帮帮我哈。”扶阙担心贺溟中途回来,直接将息宁接到了暮雪宫,事情都干脆在路上解释清楚。
“对啊,小玺,拜托了。”耶律芊儿也接了扶阙的暗示,双手合十的在一旁搭腔。
“我又没说不帮,你们至于这样吗?”息宁无奈的说道。
看了眼两个不自知的默契,心里好笑,看来他哥还是得单身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