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殿第九

从内堂用过饭，我和小哥分开，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这一天似乎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发生，我坐在炭火边上取暖，盯着窗户外透进屋里的光亮发呆。

恍惚之间，火红的炭块噼啪作响，无数个的火星四崩，炸起一团团硕小的光晕，星星点点，灿若云霞，思绪游离于肉体之外，意识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短暂的舒适让我脱离了思绪的牵扰，还有那隐隐埋于心底的恐惧和不安。

直到手臂的酸麻把我拉回现实，我抬起头来，发现炭火已经熄灭，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缝隙当中透露进来的光使得我不会完全失去视线。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将火光重新燃起，洗漱一番，便就寝了。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想到，明天的训练该如何应对？还没等怎么想，困意席卷，直入梦中。

第二天，天色微白，我便出门朝内堂走去。

一路上琢磨着昨天晚上没有答案的问题，绞尽脑汁想出了各种花招，最终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万一露馅了，不能跑路，就只能说自己不学无术、不成大器、不思进取啊云云。总不能张家变态到连这个都有什么规矩吧？不学好数生化则统统撵走辍学？

我甩甩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吃过饭跟着那些小孩后面在大宅院里七拐八拐，然后就看到面前赫然矗立着一座大殿，我不禁暗叹，真他么大啊！

殿前的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刻着三个字，红木底，金色漆，犹如“关羽坐帐，正气逼人”。

大数殿。

不同于之前看到的张家宅，看笔法力道，应当不是出自同一人手。能看出，这人功底深厚之程度不输颜真卿的颜体，是大家风范。

大殿左右各有东西厢房环绕，四方之内的空地没有任何装饰，地上铺满了山岩石板，能看出几经岁月的痕迹。

那座大殿和周围的厢房在构造上有些奇特，和住宅建筑不同，这些房子的门都极多，门与门将一个房间隔开，很密集，但空间很大。从敞开的房间可以看出，其作用各有不同。

我猜测，这应当是针对于不同的课程教学而设计的。今天上这个课就在那个地方，明天换一个就去那个房间。

而且，这样的大殿院落应该不止一座，起码有三座。要知道，牌匾上的名字可不是白起的。大数是古代的计量中最高的一个单位，而后有百大数，千大数。这说明，张家的学堂里包含的知识和技术之广是我无法想象的。几千年来的积淀，对于张家，足够撑得起这份骄傲和自信，更何况，还有终极。

环视了一圈，许多早已到达的孩子都训练有素的在院子中间站成了一排一排，一看已有几十人。我搜寻着小哥的身影，企图与他“狼狈为奸”以化解我之腿软，却四处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等到来人变少，才发现小哥朝队伍走来。

我快速挪动脚步走到他旁边。

此时，一位胡子老长的中年人从殿中走出，表情严肃，神情凝重，负手而立于队伍最前方。

中年人扫视了全场，开口说道：“今年的训练，按照以往会比之前增加一倍的难度。除了往年的科目，今年增加一门武器训练，每个人可以任选自己擅长的武器进行针对训练。训练安排，按单数为文，双数为武，一月一休。训练安排贴在告示处，好了准备准备开始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