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站着的三人,克林恩特不解当时的状况,充满疑惑和恐惧的双眼看向莱衣,而在一旁早已受伤侧躺在地面的塞瑟斯迪利亚也是不知所措。
莱衣双眼空洞,睁眼看着落梅离开了空地,她一语不发,只是沉默着转过头来,恢复了往日的温馨表情但也掺杂着痛苦,就像是失去所有一样,她缓慢走到塞瑟斯迪利亚面前,搀扶起她“我们回去吧。”
话语间透露出绝望和无奈,与温柔的声线毫无粘连。
莱衣燃烧的身体渐渐融化衣着,瞬间化身的巨龙伫立其中,蔓延身躯、沟壑纵横的火蛇蔓延身体上的鳞片缝隙,就像一套坚不可摧的铠甲包裹住他的全身,着火的双翼,随他舞动翅膀所掉落的羽毛被随之殆尽,灼烧得像一粒粒星辰随风飘散,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和呼吸出的灼热蒸汽,仿佛一颗火种照亮这里。
但他带给克林恩特和塞瑟斯迪利亚的火焰,是温暖的而并非炽热。
葛伊丝轻轻抓起塞瑟斯迪利亚,让克林恩特骑乘到他的后背,之后顺着道路,离开了地心世界。
树屋内,三人相坐,一言不发,受不了气氛尴尬的克林恩特最先开口。
“...葛姐、塞姐,咱们能交流一下吗?”紧张地手舞足蹈的克林恩特不知该怎样化解这样寂静的场面,本来昨天还好好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感觉就像有聊不完的天一样,克林恩特也是好不容易才将塞瑟斯迪利亚请了回去。
今天可到好,遇到了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本来想着就这样会楞上一天,但随后塞瑟斯迪利亚也随口道。
“你还在追查莱衣的死因吗?”塞瑟斯迪利亚低着头,从她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出难以启齿的事情。
莱衣整理裙角,深深叹息后接道“对不起!小光...”她愈演愈哭的表情逐渐低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的滴落,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我...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她慢慢抛出了空之龙的羽毛。
“这是我几年以来唯一的线索,现在也断了...”她哭泣的声音盖过了话语,就像直接触痛的泪点,整个房间瞬间遍布她痛苦的哀鸣。
塞瑟斯迪利亚走了过去,轻抚她的后背,这可能会让她觉得好过些“没关系,我们还可以继续。”
“对不起!我应该以前就听劝的,不该坚持下去。”莱衣转身抱住了塞瑟斯迪利亚“...我可能不能坚持到水落石出了。”
就像母亲安抚受伤难过的孩子一样,塞瑟斯迪利亚和蔼的说着“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一旁看着的克林恩特也在想办法“如果,真的是那两个人呢?如果一开始你不知情是不是会跟她们发生战斗?”
“就算是打不赢我也不愿放走她们任何一个。”
“你刚才也说了,说那个女人是罪人?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历?”克林恩特非常困惑,但他又不敢直接触痛葛伊丝,就只好试探一般的问道。
“落梅和空之龙,没想到来自地狱的罪人竟然会与上古之龙签订永恒契约,而且上古龙族的封印似乎被打破了。那是关于地狱的事情...”塞瑟斯迪利亚帮她抹去了眼泪,她慢慢说道。
“地狱?是不是名叫哈迪的龙掌管的地方?”像想起了什么的克林恩特打断了她说话。
“不,所谓的地狱可不是那里,哈迪所在的地方是冥界,一个汇聚所有灵魂的地方,掌管归属的地方,而地狱,是比冥界更加黑暗而阴沉的可怕地方,充满着血腥的味道,刺眼的红光和令人发烫甚至是快热到融化的温度,只有罪孽深重的灵魂才会被驱逐到那里,他们会无限堕落之后成为人们所知的恶魔,而一些抱有修炼之心的恶魔,在腐坏的魔力之下会得到晋升,成为囚阶...”
“...罪人是什么一种说法?”
“他们之所以称之为罪人,是因为他们灵魂所负担着永远无法洗涤的罪孽,级堕级虐,他们毫不在乎死亡的意义,不会利用魔力修炼转生,只靠自己的想法办事,没有什么能拘束到他们,而他们逐渐也成为了在地狱中有明确地位的灵魂,称之为——魇魔!除了落梅之外,还有其余六人,拥有魇魔级别的就只有七个罪人而已,听说他们甚至还杀过神明...”葛伊丝充满惊恐的眼中,看出了她对于跟罪人的战斗心里基本没有底。
“这么说的话,那根本就没有胜算吗?魇魔级别的恶魔...加上古代龙族...”克林恩特恍悟,原来这个世界还有等级划分。
一旁原先都不说话的塞瑟斯迪利亚开口了“空之龙也算是我们的祖先,肯定能力在我们后代之上。”
“那魇魔是怎样一个等级?”
“超越了所谓圣阶的神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战胜得了。”葛伊丝颤抖的手不安抖动着。
克林恩特还是对于等级模糊不清。
“就像是之前的飓风,他只可能称得上神阶,而在圣阶之下。”塞瑟斯迪利亚补充道。
克林恩特非常震惊。
“在飓风之上的之上,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啊!”他思索着自己曾翻越过的魔法禁书目录,但上面也只有几个零星点点的禁用魔法而已,不太多,根本想象不出来到底要怎么与一个罪人战斗“对了,他带着面具吧。”
“罪人们都带着与他们相称的面具来掩饰自己。”
“这么说的话,那家伙...”克林恩特所回想的也就是上次把飓风带走的家伙,真是危险,要是当时和他发生冲突的话,自己不就连骨灰都不剩了吗。
“这么说的话,塞姐,你原来可以看出等级啊?”
塞瑟斯迪利亚点头“恩。”
“那你不早说?”克林恩特大吃一惊。
“你也没有问我啊。”塞瑟斯迪利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那塞姐,我现在大概是什么样的等级呢?”克林恩特哈哈一笑,感觉很期待自己被发现是天之骄子。
塞瑟斯迪利亚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他的全身“...你的这个等级太不稳定,但像这样子的话是0哦。”
如同厄运置身一样。
“0?这不可能吧!别开玩笑啦,塞姐。”克林恩特未免尴尬,不承认塞瑟斯迪利亚的结果。
“恩,是0哦!”塞瑟斯迪利亚接下来的一句毫不犹豫,直接说出,一副懒得搭理克林恩特的样子。
塞瑟斯迪利亚则是冲向了葛伊丝“小伊的话,应该可以教他龙魔法的吧。”
葛伊丝从刚才的状况中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塞瑟斯迪利亚知道她要说什么,紧接着回答“心晶吧,是要那种东西吧,我们已经有了。”
“哦?你们去地心世界原来是取心晶的啊。”葛伊丝点头。
克林恩特突然也醒悟过来“是啊,教教我龙的魔法吧!”非常诚恳的请求很有气势。
葛伊丝一番思考后站起。
“好吧,我答应教你龙魔法,而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塞瑟斯迪利亚和克林恩特一同齐语“好的,你说吧!”
接着,葛伊丝伸出了她已经灵魂化的手臂说道“我可能使用这具肉体的时间不多了,我用灵魂占据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再过不久,我的灵魂就将和这具肉体沉睡于大地,所以,我想请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帮我找出杀死莱衣背后的真相,拜托了!”她紧握的拳头,概括着她将这一生奉献在了追查真相的事情之上,但结果到了最后始终得不出答案,这样的离去想必也是最为心痛的了。
塞瑟斯迪利亚迎了上去,她抱住了葛伊丝“我答应你!”
克林恩特朝着她点头,这对于好友来说,是昔日的重逢又是最终的离别,对于克林恩特一个局外人来说,他也见证到了和人类一样的友情,在龙身上,在一切的生灵之上都拥有。
“好了,你们先去底下的空地吧,我稍等就下来与你们汇聚。”她慢慢松开了紧抱双手,依依不舍的将两人送出,转眼,轻瞟向桌上的羽毛“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克林恩特跟随塞瑟斯迪利亚来到了位于村落不远处的空地,四周都没有植物,很荒凉,也很适合学习。
“塞姐,龙的魔法是什么?”
“...可以这样说,你虽然看过魔法禁书目录,但人类书籍上的魔法是杂乱无章的,只有专一习得某一种才能掌握里面的精华,所以你学的杂了就好似什么都沾边也什么都没有学到精华。而龙的魔法有龙控制的元素,龙与契约者之间的配合,和龙化魔法...这些呢,我想葛伊丝应该比我还懂。”塞瑟斯迪利亚憨厚一笑,也表示着自己也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但对于上次的自己只是靠感觉来教会了克林恩特龙化,她也非常惊讶克林恩特的学习天赋。
话语间,葛伊丝换好了衣着慢慢走来。
“小伊,你好慢啊,穿这么薄,你确定是来教学的吗?”塞瑟斯迪利亚走了过去,像是戏弄一般。
“...天气这么热,就不可穿薄一点吗?”她有些含羞的看着自己的衣着。
塞瑟斯迪利亚将她拉了过来“好啦,开玩笑啦,现在开始吧,跟我们这位学员解释一下什么为龙魔法。”
克林恩特看到她被牵了过来,立刻转正了姿态,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我想小光已经跟你大概讲过一些内容了,那我就直接教你元素的龙魔法吧。”葛伊丝伸出纤细的手臂,在食指中央凭空生出一颗微小的火种“接好了。”她将火种丢了过去,就像是一颗石子被扔过去一样,克林恩特将之接住。
“尝试着感受火种,然后将它慢慢融入自己的体内,再将它放大。”葛伊丝很期待的看着克林恩特,他慢慢闭上双眼。
“元素的控制可以是先天性的,也可以是后天形成,尽量的感受着火融入自身的感觉,将它幻化为自身的所有物。”
克林恩特紧闭双眼,不禁一瞬间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好温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体内被点燃一样。”
“普通的人学习元素的控制即使是先天性的也需要常年的时间,但律修人就不一样了,你们可是号称可以超越神的存在。”自信的微笑挂在葛伊丝的嘴角。
“我感受到了,一团火焰在我的身体里面慢慢的流动。”霎时间的火焰在微微落下的太阳面前直冲向天,捧在他手心里的一枚小小的火焰瞬间簇簇生长,葛伊丝很惊喜的看着,一旁的塞瑟斯迪利亚流露着惊讶。
当克林恩特睁开双眼看到自己双手捧住的巨大火焰时,不禁露出了喜悦之情。
“太棒了!快看,我成功了!”
葛伊丝立刻接道“试着让他熄灭,再点起。”
克林恩特认真盯着火焰,就仿佛他内心深处的情感一样,火焰在一起一伏之间,缓慢消失于他的手心,接着,他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抹去了额头流出了汗水,瞬时,在他的手指中涌起一簇火苗。
“看来你成功引入了火的元素。”葛伊丝欣慰的笑了。
“接下来,我将教你如何运用火焰。看好了。”葛伊丝再次伸出的手臂,但这次她用的是以掌心面向远方,认真的表情很专注的看着远处的巨石。
“【火牙】!”瞬间从她掌心散布开来的火焰竖直的,宛如一条长蛇向巨石飞去,接触的瞬间岩石直接崩裂。
“这是进攻,接下来可是防守,小光,朝我攻击。”塞瑟斯迪利亚准确的瞄准了她,向她投射出一块巨石,葛伊丝轻轻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地面,当巨石将要与她碰撞到的瞬间,从她的身前喷射出一道由火铸成的墙壁,不仅为她抵挡了伤害,同时巨石被烧得焦灼。
葛伊丝转身面向了克林恩特。
“这些也只是非常基础的招式,但你要记住,火焰是根据你的心情来的,看你如何控制。”
克林恩特看着自己不断涌出火焰的双拳,看着那些在燃烧着的火,就好像现在的心情一般。澎湃而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