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宋大人喜获麟儿!”
怀恩赶紧上前一步,慌乱地抓住太医的手:“夫人......夫人如何?”
“大人放心,母子平安!”
“怀恩,快进来看看孩子!”王妃招呼宋怀恩进去,可怀恩没有动,就站在门口,巴巴地朝里望着,众人不知宋大人到底是怎么了,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执意要来看自家夫人,现在生产了,竟也不进门,老胡实在是看不过眼,在怀恩身后狠推了他一下。
怀恩一眼就看到了孩子,那是政儿,从前他从未见过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时,他还在治水,他不敢碰孩子,也不敢细看,只是脚步缓缓地往里挪着......
玉岫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半点生气,脸色苍白,头发几乎是全湿了,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见玉岫如此,他便快步跑上前,走到床边一把抓住玉岫的手,轻轻擦拭着她的汗珠,他不敢出声,他怕玉岫知道他在,他也害怕玉岫知道他不在,他不知现在的自己该如何自处。
玉岫知道他来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夫君,你如何了?”
怀恩只觉得鼻头酸楚,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生产后第一句话竟是问他的安危,就如她当时死里逃生后醒来第一时间找他是一样的,那时她也是气息微弱,清醒后便是追问他的安危。
玉岫,对不起,就连生产,我都未让你安心。
玉岫艰难地抬起手,拭去他的泪:“本是喜事,怎地哭了!”
“我......我只是高兴,高兴!”他只觉得自己满心的愧疚,玉岫是有多在乎他,不顾一切再次嫁给他,再次为他生子,她真的是个傻丫头。
怀恩随着玉岫在皇宫住了几日,待玉岫身体无碍之后二人才带着政儿回家,这几日,怀恩整日守在玉岫身边,不曾离开片刻,玉岫觉得近期怀恩的行为有些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总是无意识地皱眉头,有时说着说着话,他就突然停止,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半夜醒来时,总是看见他站在窗边,就那么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最让玉岫觉得奇怪的是,他会看着她莫名其妙地流眼泪,怀恩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他是从沙场拼出来的肃毅伯,多年来,怕是流血更多些......就连摄政王给的封赏,他也只是静静接旨,不像从前似的,得了什么东西,总要追着她讲个没完。
这样的宋怀恩,玉岫说不出哪里不同了,只是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些当年右相的风范了......
夫妻二人终于回了家,回家之后,这宋怀恩更是奇怪,玉岫总觉得,怀恩在躲她,可若说是躲她,他也没日来陪她用膳,也会日日来看政儿,只是相比之前,人变得沉默了许多,怀恩的公务也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近几日,怀恩几乎都是睡在书房的。
这一日,玉岫来书房给宋怀恩送一些吃食,她过去的时候,怀恩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她进去了,他都没有察觉。
“夫君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怀恩见玉岫进来,猛得抬起头,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虽很快就深色清明,但玉岫捕捉到了,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没......没事,有点走神!”
玉岫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轻轻地捧起他的脸,双手抚在他的两道剑眉上,这一直皱着的眉头实在是太碍眼了。
“玉岫?”怀恩轻轻唤她。
“嗯?”
“你为何嫁我?”
“还能为何,圣上赐婚了啊!难不成,我还抗旨啊!再说了,你都送了我这个了,你还想抵赖不成!”说着,玉岫指了指头上的海棠花簪。
“今日怎么想起来把它戴上了!”
“奴家见夫君连日都不开心,想哄哄你!”明明是调笑的话语,可听在怀恩的耳朵里,便是诱惑。
怀恩低头吻住玉岫的唇,这一次,不似以往的霸道,怀恩每一下的探索,似乎都是在爱抚丢失已久的珍宝,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细细地在她唇上辗转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此刻只剩下他们二人,仿佛时间定格一样,怀恩一直以来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