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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道

第五人格:我怕失去你

期待中的晴天被雨水替代,所期盼的人却没有叹息,是因为倒在血泊中了吗?

到此送上祝福的客人看到洁白的婚纱被玷污后匆匆离去,根本没有注意到新娘未说出的誓言到底掉到了哪里。

台阶上的红衣女人紧握着带有刀刃的舞扇,叹息后摘下面具露出沾满泪水和血的脸。

“放下又谈何容易,祛除了心中的鬼,人也将不复存在。”

“昨晚真的下雨了啊……”,美智子呆呆的看着窗外,玻璃上还有没有来得及擦掉的水痕。因为因为下了雨,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再次浮上心头,能让人伤心一次的事就能让人伤心第二次。

不远处的求生者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游戏,看样子对今天的第一局游戏很是在意。可能是下了雨的缘故,对于一切都不感兴趣,回过神时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泥泞的路让求生者的脚印更加明显却没有追上去的动力。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失去了,一局游戏的胜负已经毫无关系了。唯一想做的只是走在最偏僻的小路上,躲过所有目光,然后等待游戏结束。

“诶,你有没有感觉红蝶最近不太对?”

果断选择避开之后,不远处充满疑问的女声传了过来

“对啊,她刚来庄园那段时间一提到参加游戏我就头疼,稍不留神就到身边了。参加队伍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种情况。”

“一个连脸都不敢让人看的鬼能有多嚣张,切,白带那么多电池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局下来一个人都找不到吧。”

“管她呢,因为太恶心被庄园主处理了呗。”中年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走吧,能赢的局干嘛要平?”

“可是……还……”

“走吧,玛尔塔,这局我们已经赢了。”

人们貌似都走了,至少声音完全消失了,庄园终于恢复了平静。

乌鸦是厄运的象征,它们喜欢人类身上的气味,又或者说是……厄运。如果人类不再寻找逃生的方法,乌鸦就会缠上他们,用迷失的代价告诉他们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行为。

但偏有些人类喜欢用现实玩弄他们,让期待食物的鸦群失望。美智子握紧了舞扇:“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讽刺现实。”

“等等……”那个不幸被乌鸦缠身的背影来自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女,直到上局比赛都没有见过。

前面的人貌似察觉到了身后逐渐逼近的危险,开始加快脚步。但不在废墟间摸爬滚打,人类永远甩不掉身后的死神,何况是一个拿着拐杖的少女。

“诶——”无法顾及脚下的少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拐杖也甩到远处

美智子一点一点靠近摔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换来乌鸦:“好孩子,干的不错,走吧。”乌鸦温顺的探了探脑袋,给人类带来厄运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没事吧?”美智子低头看着卧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挣扎着坐起来,抬头望向眼前的红衣舞者。面对女孩的视线,美智子下意识的用舞扇挡住脸,另一只手伸向少女:“站起来吧。”

少女并没有接过伸向她的手,而是在地上摸索着:“我的盲杖……”

“盲杖?”投过舞扇的间隙,少女的眼睛中带着丝丝空洞,那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感觉。

美智子试探着合上扇子,帮少女捡起掉在不远处的盲杖并递给她。

“谢谢您。”

“你是新来的求生者?”

“很抱歉,您猜错了。我是盲女,海伦娜·亚当斯。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熟悉路,又被乌鸦缠上,听不清队友的消息才迷路的。”

海伦娜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美智子鞠了个躬:“很感谢您,请问您的名字是……”

“红蝶·美智子。这里离大门比较远,我送你出去吧。”美智子平静的说。

“红蝶小姐因为什么来到庄园啊?”

“啊?”美智子才意识到海伦娜是在问自己,虽然那是一段不愿被提起的往事,但还是决定告诉她“我曾经是一名艺伎,负责为客人表演歌舞。曾在一次宴会中遇到了一位来自英国的先生,我们都很欣赏对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随他回了英国。只是,他的父亲并不看好我,但这一点我是理解的,他是一位贵族,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艺伎。”

“但……”美智子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他竟然做了那样的事。”

想到这件事,美智子抚摸着脸上的伤口:“如果当时我信任了他,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我也可以穿上我最懂憬的衣服,也不至于在亲手毁了一切后将这里当做最后的栖身之地。”

“红蝶小姐,我们好像呢”海伦娜咬着嘴唇:“只不过我并不后悔。”

美智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这个沉思的少女:“海伦娜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是在小时候因病失明的,那时候的我已经绝望了。成为一个盲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我以前最喜欢的玩偶也是在那个时候摔坏的,直到我的父亲为我找了一位私人教师。莎莉文老师是我生活中的明灯,照亮了我的人生却也给我带来了不可忽略的阴影。她发现了我身上的文学天赋并告诉了我的父母,自那之后,一切都不同了。我喜欢将我心里所想到的,所感悟的东西记录在本上,而莎莉文老师在和我以及我的父母谈话后将文章投稿到报社,不出意料的被选中。”

“这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海伦娜小姐。”对于美智子来说,只是拥有平静的生活就是件令人羡慕的事。

“但无论是什么颜色,只要过于浓烈就会变成黑色。当我成为他们口中的诗人后,我才发觉,这种令人羡慕的生活并不是我所想要的,这几十年来我一直被他们包装。在我渐渐厌恶这种生活时,一封用盲文书写的信寄到了我的住所,上面写着可以帮我改变这种生活。”

“为什么要相信这种信,不担心被骗吗?”

“为了开始新的生活,我愿意冒这个险。”

美智子看着眼前这个懵懂单纯的女孩,那双看似空洞的双眼中已经露出了坚定的信仰。

明明是两个毫无任何关系的人,却如此相似,为了自己所渴望的事宁愿放弃一切。只是现在的她只能以一位过去人的身份默默的祝福她。

已经打开的大门前的空地上,站着一位红衣妇人和一位拿着盲杖的少女。

“谢谢您,美智子小姐。”海伦娜再次鞠了个躬表示感谢,“虽然我看不到,但我想您一定是位美丽又善良的女性。”

美智子微笑着:“也很谢谢你,海伦娜小姐。”

这或许是她到庄园以来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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