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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一 相望回首已成川

意中人亦钟意你

  牵连甚广的一一六事件终于迎来了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欧阳菁开始了十年的牢狱时光,那一天李达康接到了佳佳带回来的越洋电话,女儿只是给了他一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便挂断了,李达康此刻想起了那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此刻他的境况正好与这句话如出一辙。

  兢兢业业的奉献了两年以后,李达康终于等来了中央的肯定,随之而来的还有中央指派的一纸婚约。李达康这次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靠联姻扶摇直上,挑了个日子两个人去办了手续,就连杏枝也不知道李达康跟新夫人是签过婚前协议的。李达康搬到了省委宿舍,杏枝知道市委宿舍的房子李达康在一年前买了下来,还精装修了一番说是佳佳迟早有一天回来这房子就给她傍身吧,可是欧阳菁的房间没有动分毫只是墙上的婚纱照被盖了起来,后来这个房间被永远的上锁。

  李达康升了省长越来越忙,忙到连跟新夫人的新婚之夜都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新夫人知道自己嫁给李达康的作用也就没有过分纠结。两人相安无事,这段婚姻就这么存续了好些年,直到八年后李达康因为斐然的政绩破格被直调到北京。李佳佳真的说到做到,她其实很早就回国一直在北京发展后来把妈妈也接到了北京,别说去看看李达康这么多年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这一天也是赶巧了,李达康携妻子去上海参加活动,李佳佳正好拉上欧阳菁打算回汉东看看,北京国际机场虽大,他们终究还是遇上了。

  李佳佳多年不见爸爸,关于爸爸的消息却没少听人议论,毫不客气道:“呦,这不是咱李市长嘛,果然是意气风发呀,坐拥高位又有美人相陪,自然不会记得是谁陪你年少有为!”

  这话说的多狠在场的人都知道,李达康知道女儿对自己一直心存芥蒂,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身边的妻子轻啐道:“果然是放养的孩子,哪有女儿对父亲这么说话的,当年的事情你父亲能平安度过已经是谢天谢地,他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这就是你给的报答。”

  李佳佳听完不乐意了,居然有人会觉得十年前李达康做得对,此时一个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自然的拉了欧阳菁的手,亲昵地问道:“欧阳,等急了吧,让你等这么久是我的不是”李佳佳接腔道:“其实我们也刚到没一会儿,不是人人都有专职司机送的。”

  小金知道自家领导接受不了,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提醒道:“市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准备安检登机了,您后面的日程都是耽误不得的事情。您这段时间太忙为上海那边的事情费了不少心神,都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了,这次上海那边谈妥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李达康全程未开金口,不过对小金还不是很满意,用了多年的秘书虽说不一样,可是就算再怎么不一样,那毕竟也不是他自己。待到了候机厅,他严肃地对小金说:“小金,刚才谁让你所说那么多的,既然佳佳不想原谅我你说一大箩筐都是枉然。”小金知道李佳佳的事情一直是市长解不开的心结,也就没有多为自己辩驳。

  李达康的妻子想说什么,只见李达康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那是他们当初签的婚前协议,妻子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两个人都不在一起了,那还能算是爱吗?”自然是没有的到李达康的回答。

  在听到佳佳的消息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这次是女儿要嫁人了的消息,不过李达康早就有准备了,佳佳说不原谅李达康是真有点儿不一样,是母女俩一起举行婚礼,地点定在京州大学,因为李佳佳的后爸跟欧阳菁是大学同学……

杏枝也是当天才得到消息,她赶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婚礼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流程,她请主持人通融了一下,拿过话筒说:“佳佳,你因为当年的事情一直不肯原谅你爸,这我可以理解。可你爸到底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的,他怕你结了婚到了婆家没有傍身的东西,很久以前就把市委那套房子买了下来,你还是收下吧,这毕竟也是你爸的一片心意。”

  李佳佳惊了,他完全没想到李达康会有这么一手准备,可是也不好让在场的宾客看笑话,于是手下杏枝送来的房产证,烫金的房产证户主一栏上写着‘李佳佳’三个字,婚礼终究平稳的举行完。欧阳菁莞尔一笑,就算李达康心里没了自己的位置,佳佳依旧还是他看重的人,他心里还是有佳佳这个女儿的,举行完婚礼欧阳菁就跟丈夫一起旅行去了。

  李佳佳把婚礼的后续事情处理完毕以后,还是给杏枝打了电话,那房子毕竟是李达康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东西,她决定跟丈夫一起去看看。刚开门进屋,李佳佳就咬住了下唇,这房子明显装修过而且很精致。她在房子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房间有些不妥想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门锁着。

  杏枝过来开了门,李佳佳觉得这个房间跟整个家格格不入,这分明就是很多年以前的装修风格,而且这里明显被锁了很多年,她决定打扫一下。当她揭开墙上遮着照片的布时,身体颤抖了一下差点摔倒,被遮起来的照片是李达康和欧阳菁的结婚照,她条件反射性的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两个戒指盒,她知道那里面一定是李达康跟欧阳菁的婚戒。

  李佳佳决定试探一下杏枝,这个房间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最清楚的一个就是杏枝了,李佳佳说道:“既然我是这个房子的户主,那我应该有权把这个房间装修一下吧,否则跟真个房子太不搭调了。”杏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对佳佳说了简单地七个字:“这是你妈的房间。”

  李佳佳拼命回忆着两年前那次不欢而散的短暂相见,她想起来了当时无论是爸爸还是所谓的后妈都没有戴戒指,背后的原因现在不言而喻了。杏枝似乎想起了什么,惊道:“佳佳,看来你妈是铁了心的向前看了,你们结婚的那天就是当年她跟你爸离婚的日子。”李佳佳突然想起婚礼结束以后听到的那首被汉大广播站称为惯例的点歌,她把来龙去脉都联系起来了,那首《我并不是那么坚强》成了最好的证据,她决定找李达康问清楚这一切。

  李达康就这样消失地无影无踪,李佳佳想尽办法都找不到他,没办法几经辗转找到了自己所谓的后妈,可是当看到婚前协议和离婚证的那一刻,李佳佳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反而是对方开门见山道:“李佳佳,我知道你不到万不得已是断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来找我的,不过你看到这些应该明白我跟李达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然我也不会知道如今他在哪里,不过我想组织应该能找到李达康的。”

李佳佳见到李达康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这次见面她觉得才两年多没见李达康已经老了许多,李达康自然知道佳佳这么费劲吧啦的找自己来是什么事情,李佳佳直截了当地问道:“爸,你的那份婚前协议到底是什么意思,市委房子我妈的房间是怎么回事,京州大学广播站的惯例是谁给他们的金规玉律?”

李达康听到女儿这么问居然发自内心的开心,佳佳果然是自己的女儿,他郑重道:“佳佳,你也结婚了,以后尽量别去叨扰你妈,至于你问的那些问题,爸爸相信你早就有答案。”

  李佳佳没想到就算到了现在爸爸首先想到的依旧是妈妈,原来爸爸是这么的爱妈妈,她颤声道:“爸,我的要求不多,我只想知道您为何这样选择,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妈。”

  果然能镇住李达康的只有这句话,这么多年面对欧阳菁他总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于是耐心道:“佳佳,这事儿不能让你妈知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京大做讲座,一个小姑娘问过我一个问题:一段感情里,时机跟过往哪个更重要,你觉得呢?”

  李佳佳对这个问题很熟悉,她没想到有人会当众这么询问李达康,她毫不犹豫道:“这个得看人吧,有的人觉得过往不重要,时机才是最重要的;而有的人觉得过往很重要,不然哪里来的蛛丝马迹。”

  李达康觉得女儿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这个问题他当时没有明确回答,这一刻面对的是女儿当然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无奈摇头道:“当初我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却并不是因为我没有答案。在我和你妈的过往里,我错过了所有时机,她放过了全部蛛丝马迹,唯有成全我们的时差才一致。”苦笑继续道,“你妈无论到了什么年龄都是小姑娘心性,她需要更值得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宠爱,而你爸却一切都不宣之于口,有些东西我给不了她,但是不代表别人给不了她。佳佳,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妈永远值得拥有全世界最好的,而你爸却不是!”李佳佳觉得自己终究只是个孩子,原来妈妈在爸爸心底如此重要,重要到甘愿独自承受相思之苦,李达康艰难道:“佳佳,爸能回家看看吗,爸好久没回我们的家了?”

李佳佳这一刻鼻头一酸,她其实很早就明白爸爸买下市委房子的真正原因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借口,一切只是因为那里有妈妈留下的痕迹罢了。爸爸可是做到了正部级的人,但这一刻却犹如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真的是应了那首《我并不是那么坚强》啊,能让爸爸如此的一定只有妈妈。

  李达康跟佳佳回家,踏进了那个这些年都没有勇气踏足的房间,看着婚纱照上笑靥如花的两个人李达康终究还是流泪了,呢喃道:“欧阳,你那么好,可我终究还是把你弄丢了。不过还好你跟我不一样,能跟你有那么长时间花光了我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运气,经历了这么多依旧有心甘情愿牵起你的手,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你记得一定要幸福啊!

  李佳佳站在李达康身后已经泪流满面,她想出言把爸爸留在京州,她亦明白这里全是妈妈的影子和痕迹,爸爸说什么都不会愿意留下的,于是只是静静的陪着爸爸没有任何旁的话。这个房间最后还是被留了下来,至少在李佳佳看来这是父母爱情的见证,她自己和丈夫最终也留在了汉东。

  

  

  多年以后,李佳佳的孩子到了学龄,而李佳佳和丈夫的事业处在上升期,夫妻俩只好请欧阳菁来照顾孩子。欧阳菁的二婚也只有短短的一段,不过庆幸的是哪个男人真的很爱她,爱到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在一个周末,兄妹俩在家里玩,哥哥是动手能力极强妹妹也不差,兄妹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用铁丝打开了那个房间的门,两个人很快翻出了那一对陈旧的婚戒。妹妹以为找到宝了,连忙拿出去给欧阳菁看,哥哥也紧随其后候拿出了另一枚戒指,欧阳菁看到戒指脸一沉拨通了李佳佳的电话。

  李佳佳匆忙赶回来,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还叫上了丈夫,回到家看到那两枚戒指就明白了的确是两个混世魔王闯祸了,刚准备责怪孩子,欧阳菁说道:“李佳佳,你真是本事了,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俩孩子无意之间进去了,我看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吧。”既然撞破了,李佳佳也不打算替李达康再隐瞒了,直接把欧阳菁带进了她曾经的房间。看到已经积灰的婚纱照她没说什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柜子,她整个人一颤不是李佳佳眼疾手快扶住她就直接摔倒了。

李佳佳说道:“妈,我其实好羡慕你的,这个房间一锁就锁了这么些年,看你刚才的反应应该还是你离开之前的样子吧。这房子我拿到的时候可是从里到外都精装修过一次的,我猜测我爸当年是想把它给我做婚房吧。”

  欧阳菁知道李佳佳在避重就轻,这一点倒是跟李达康一模一样,她说道:“无论怎样我跟你爸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今天即使说出花儿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把这些统统收了吧。”

  李佳佳今天是点到为止的,李达康其实早就离婚的事情她只字未提,因为她知道妈妈现在的状态是爸爸愿意看到的,三代同堂阖家欢乐日日含饴弄孙如此好不快活,她话锋一转道:“妈,当年你那么好,爸把你弄丢了都是他自己的责任与人无尤。你放心,你还有一个永远跟你统一战线的女儿呢,既然你陪我长大那么我一定陪你到老。”

  两个小屁孩儿争先恐后的说会陪在欧阳菁身边的,欧阳菁弯了弯嘴角,转身出了房间。突然,欧阳菁打了两个喷嚏,女婿和孙子孙女连忙上去关心她,欧阳菁以为是自己前两天着的风感冒了。

  李佳佳在房间看看墙上的婚纱照,轻声呢喃道:“爸,这一定是你,你又在想我妈了吧!”

  李达康自从离开汉东以后就去了内地的一个小乡村,帮助那里的留守贫困儿童,此刻正跟孩子们一起听戏呢,恰好听到念白‘戏里一打马就是一千里,两相思就是整十年’他低声念念道:“欧阳,我真的好想你!”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很快就掩盖了他的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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