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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玫瑰花我放在窗台上日益供养着，它凋零枯黄的花瓣我小心拾起，水量恰到好处。不久，它主体的花蕊全部焉黄，我们的爱情随着它枯败殆尽，怎么都救不起来。

　　真的……怎么也救不起来。

　　我郁悒的与抑郁症的人无二，你担心我，却没有办法，说教成了家常饭。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七月，可是你们离婚了，你坚决地拉住我的手，命令似的不可抗拒道：“你跟我。”

　　我什么也没说，抽出自己的手，退了一步，冷冷看你一眼，不顾后面神色如何的你，掉头跑开。

　　你想起以前在办公室时的我同样这样。

　　事实上，我离成年只有两年时间，要回我的抚养权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场争夺抚养权的争夺中，你们在法庭上毫不相让，最后的判决是，你们离婚，我被一审判决归爸爸，你不服上诉，结果不变。

　　你知道吗，爸爸为你等了二十多年，你怎么能现在悔悟就为了我告爸爸呢？

　　是不是你能多体谅点我，慰问爸爸几句，就不会有我跟黎锃的下场了？

　　期末成绩出来，我仍是名列前茅，占据第一。几年后我考上了浙江的一所优异大学。

　　搬离行李前，我已经办理好了转学的一些相关事要，在高一最后一星期的双休日，你把自己关闭在房里没出来，我搬着行李来回走动，不知不觉走到你房间门口，推开门，没锁。

　　你一个人呆坐在床上面精神恍惚，喃喃自语：“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家就这么散了呢，是不是我不该拆散小雪她们俩，是不是，我不应该只忙于教书忘了和他们增进感情呢……要不然，我的婚姻就不会破啊，我的女儿也不会恨我……”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迟来的悔悟都这么伤人，无形刺入椎骨。

　　我心软下来，推门而入：“你别想多了，我这帮你督促老爸呢！”

　　我决定临走前为你做点什么事，改变你的生活价值观。

　　爸爸在楼下催促我快点，我应声下楼梯，告别了这个令我心情复杂的地方。

　　自高一开学以来，我们班的同学也就喊了一句：“老师，你辛苦了”这句能够给你肯定的话，那句话里是充满对日后的新奇，期待，和对你的尊敬，后面无论我怎么暴力强制他们，可惜都收效甚微。

　　我们班总成绩第一，就是不通情达理。

　　我摔碎自己的存钱罐，全用来买些进口的他们喜欢的小奢侈品，琳琅满目的小礼品很快夺得了他们的欢心，晶清清抬手搭上我的肩膀说：“没想到班长要走，还会想到我们啊！放心啦，看在班长大人给我买东西的份上，我会给你达成的。”

　　一个男生撸着心仪的礼物，说：“以后如果还有这小事，尽管找我！保证给你办成。”

　　你的嗓子不好，是教师职业病，现在说话轻柔细语多了，学生们态度开始会很猖狂，渐渐地对你态度转好。

　　你打算辞长假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教完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后，你抱起课本、教材就要离开，没料到本该欢呼喝彩的学生们猛然齐刷刷地站起来，恭敬地含上点利益关系整齐的喊道：“老师，您辛苦了！”

　　你在我反抗忤逆你的时候，没有哭出来，在我早恋对你叛逆责骂尖叫的时候，在那段我易怒暴躁的难熬时间，你没有哭出来，哪怕爸爸提出离婚，你同样没哭出来。

　　现在的你却哭出来了，任由脆弱的眼泪一滴滴流出，控制不住氤氲连绵。

　　我放假私自跑出来站在窗外偷偷观看，风扬起我箍住的长发，看着里面哗然的景象，我垂下头跟着他们异口同声，轻轻地念道：“老师，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