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如今还是有了些悔意,语调听起来都低沉了些:“倘若二十年前五湖盟如愿开启了武库,想必,镜湖剑派也不会覆亡。”
若是二十年前武库打开,他父母也不会死,他不会入了鬼谷,也不会对五湖盟下手,一切皆是因果循环罢了。
张成岭攥紧拳头,尽力的维持平静:“琉璃甲……就是武库密匙,我爹爹,就是容伯伯的好友之一……”
周子舒知道两人的情绪都不稳当,只得自己出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温客行斜眼看他,神色并不好:“过去了吗?!”
周子舒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事情,只不过看到他如今的反应,只有一个念头,他如今并没有释怀,高崇的死,未必能够避免。
温客行侧过头,眼神凶狠:“未必。”
张成岭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有自己的担当:“师父,我想清楚了,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回五湖盟。”
温客行愣是意外:“傻小子,我说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是吧?!你既已经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个个包藏祸心,你还回去做甚?!”
“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愿,知道此事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会保全自己置身事外,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剑派仅剩我一人,如果我不去,不就等于我镜湖剑派真的在江湖除名!”
周子舒十分欣慰,如今的张成岭算是真的长大了,不枉费经历了颇多事情。
周子舒手拍在他肩膀上:“成岭,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甚好。”
张成岭对着周子舒笑了一下,有些释然。
不过周子舒仍旧不放心,还得嘱咐他一些话:“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的话,听师父的话,把琉璃甲归还五湖盟。”
张成岭不解:“为什么!我爹爹和五湖盟僵持二十年,就是因为琉璃甲呀!”
周子舒笑了一下:“成岭啊,你的安危重要还是琉璃甲重要?”
张成岭想起镜湖剑派灭门,都是因为琉璃甲,因此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琉璃甲重要了!”
周子舒真觉得孩子榆木:“错了,没有什么是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这话诚然并不是真的说给张成岭听的,更重要的,是温客行,周子舒希望温客行能明白,活着的人最重要,而非那些已过的往事,旧人。
温客行大抵也能明白,这几日的周子舒,有些不一样,他能够察觉,正如此刻,这句话,多半是说给他听的,只不过,温客行尚不知晓周子舒为何会说这些话。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周子舒又废了不少口舌跟张成岭说清楚了一切,琉璃甲留在他身边多半会是个祸害,何不如,早些丢弃。
说通了之后,温客行周子舒带着张成岭来到了岳阳派之外,有些路,注定是要他自己去走的。
“成岭,你记住了,尽可能让别人知道,你已经把琉璃甲交出去了,等英雄大会之后,师父便来接你。”
张成岭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