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懒,以后的章节估计都不会有标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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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平城刘府前厅,刘丰正正当当跪在中间。老夫人面色凝重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侍者被这冰冷的气氛冻住,大气都不敢出。
定亲见面这种大事,还能让儿子跑了?一定又是那个捡回来的小坤泽,自打他来就觉出两个人有些不对劲儿了。刘老夫人前脚给顾氏赔着笑脸致歉,后脚出了顾府的门就直接开始满街找人。
果然,在巷子里发现了刘丰刘宇在一起。念着在宫里的正事办的差不多了,眼下这门亲事也八成是没指望了,老夫人二话没说把两个人一起带着,马上就回了刘府。
眼下看老夫人这气势,倒是颇有些“不打死这个逆子便永世愧对刘氏一族”的意味。
叹了口气,老夫人开口,“刘丰,你与那个宇公子,已经成了一对儿吗?”
本来垂着头的刘丰猛然抬头,睁眼瞧着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真诚地仿佛心中有着什么神明笼罩着他。
在他看来,刘宇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一眼认定,这个人就是那个能把他拉出深渊的神。
“刘丰,成亲这事,是要讲门当户对的。那位宇公子,不过是小小郡守之子,且是个不受宠的坤泽,他对我们刘氏,并无什么好处。”
又是这一套说辞。从母亲开始给他准备寻亲时就没少说这些话,听的耳朵起茧子。难道母亲的世界里,只有刘氏的利益吗?家族的利益永远比儿子的感受更重要。
刘丰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眼下他想做的只是如愿以偿,得到刘宇。至少,保住他不被赶出去。
“母亲,儿子以为所谓配偶,必是两人相爱。那位顾小姐自是极好,可儿子不爱,误了自己更误了姑娘终身大事。因此,儿子不敢从母亲命。”
他顿了顿,不知哪来的勇气,直直望向母亲的眼睛,继续说:
“说起来,儿子和小宇自幼便相识了。那一次父亲带我一同到皖陵郡守府上赴宴之时,儿子见小宇被一众兄弟欺侮,便出手相救,另赠予他一块许愿石。如今,小宇只信儿子,我定也不会负了他。”
“自儿子失了父亲,原以为生命中再无让我开心之事。直到他出现,儿子如今已然比先前好了很多。小宇救我,儿子又怎能因自己之错让他陷入困境?儿子知道母亲最懂儿子,还请母亲不要赶他走。”
刘夫人心中暗自惊讶,养了刘丰近二十载,一向温和的儿子鲜少如此严肃地和人讲话。这个小坤泽,在儿子心里又何止一般人物。
正想着,门被一下子推开,是刘宇急急冲进来,身后还跟着沐夕,两人一进来就跪在厅前。
沐夕哭着道,“请夫人恕罪,奴婢罪该万死。宇公子实在是担心丰城主,奴婢一个没劝住,这才冒失闯入......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莫要怪罪宇公子,如何责罚奴婢听您发落。”
一旁的刘宇一直拉着她不想让她说话,但是沐夕愣是没听他的,一直在夫人面前抢着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先别争了。宇公子贸然闯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到晌午被刘夫人从京阳城一路颠簸运回豫平城,到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一回来夫人就把刘丰拉走留下他自己在风中凌乱。等着等着眼看着已过子时,他怎么能不担心。冲破无数道防线直奔前厅,就有了这么一幕。
其实刘宇也不知道自己来是要干啥,甚至没想过他这么一来可能会把刘丰推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但他不管,只是觉得心中充满了勇气让他一定要来。哪怕只是看一眼,哪怕.......是直接被夫人赶出去。
这个时候轮到刘夫人纳闷儿了。这个刘宇,给刘府的人都吃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一个的,怎么都在维护他?
“好了,也不早了,你们都出去吧。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过了今夜,我决定你们是去是留。刘丰,就在这给我跪着,好好想想你错在哪儿了。”
刘宇倒是一动没动,就在刘丰后面跪着,看这架势像是要陪他过一夜的样子,沐夕拉都拉不走。
刘夫人叹了口气,也真是个倔孩子。但她到底是没开口,华贵的凤裙尾轻轻擦过刘宇身侧,她退出去关了门。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各怀着各的心事,辗转反侧,听着深秋最后几片落叶叩响地面,在心上重重砸出痕迹。
刘丰偷偷看着母亲走出去关了门,马上转过身告诉刘宇回去休息,知道他担心自己,于是轻松地笑笑,“小宇快回去吧,我没关系的,自幼便总被如此责罚,皮糙肉厚早已习惯。可你应是受不住的,快回去歇下。”
可刘宇摇摇头,“丰哥哥,我知道之前一直都是你护着我,刚刚也定是如此。这一次,我也想来护着你啊。今晚你跪多久我便陪多久。”
明明都要哭了,怎么还这么可爱啊......
但是无论如何让一个坤泽一直这么跪着终归是不行的,本就娇弱的身子跪坏了心疼的不还是自己。于是一把把人捞起来,也顾不得母亲让他一直跪着的命令,让沐夕在这守着,自己要先把人送回去休息再来这跪。
刘宇一路上挣扎着要下来,只换来了越抱越紧的双手。还有——突然覆上来的唇。
“再乱喊,喊来了母亲,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若是敢自己偷偷再跑来,我自有办法让你下不了床。”
?刘宇瞪大了眼睛,明明是他在被罚诶,怎么还一脸坏笑这么开心啊?
他觉得脸在发烧。还好趁着夜色,他看不清自己的脸色,不然还不知道要多让人笑话......
刘夫人这边自然也是不平静的,刘丰的话,让她不进想到了出嫁时的种种。刘氏和江氏两大家族自作主张为两人定下了亲,刘父却根本无心娶她为妻,一辈子面子上也虽还过得去,也有了一个儿子,但这一生过得快乐吗?恐怕这两个人都不敢说。
浮浮沉沉一世,荣华富贵也不差,但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又留下了什么呢?
“误了自己更误了姑娘”,一场空罢了。
刘夫人泪流满面,心里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暗地里问自己,这门亲事,要不就应了吧?
听见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嬷嬷在一旁劝着,“夫人,这亲事可万不能答应啊。那小宇公子只是个小小郡守的儿子,还是个不受宠的,手段也是少不了的。才来了几个月,丰哥儿便被他蛊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可,连那自幼跟着丰哥儿长起来的沐夕也豁出自己去为他说话,可见他手段之高明。怕是这种人,以后是要掀大风浪的......”
老夫人抹了一把泪,“我自是知道这些。但这事,我还是要应下了。今后如何,看丰儿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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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刘宇就又来前厅陪刘丰跪着。没一会儿,刘夫人推门也进来了。
两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屏住了呼吸,像是等待最后的宣判。
“丰儿,宇公子,你们的事,我答应了。”
他们抬起头,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夫人。
“今后如何,看你们造化了。”
好似过于高兴,两个人都跪在那许久一动也没动,后来突然反应过来给刘夫人磕了头,“谢母亲。”
“还有,刘丰要出远门一事,我也应下了。来年夏天之前回府,继续管好城中之事。”
两人感觉这辈子最幸福不过如此了吧......
道了谢,刘宇扶着刘丰回到房里,小心翼翼挽起他的裤子,红肿的双膝又一次染红了刘宇的双眸。
“对自己这么狠,生生跪了一夜啊。腿好不了我看你怎么带我出去......”一边给人擦药一边红着眼埋怨。
刘丰倒是笑了起来,“只要是和你一起,趴着我也能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