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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窦白开着新买的跑车亲自将宋淮枳送回海边别墅。
从放学到回家，中间四个小时。
打着庆祝转校第一天的名号，又带着人四处吃吃喝喝，顺便做了个豪华spa。
女孩子一股溜地从客厅绕过去跑上楼。
不重要“小枳好像一看到你就躲？”
窦白好奇看了眼，拿鞋尖踹了踹沙发上躺着的宋亚轩。
宋亚轩“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少年换个躺姿，没好气地沉着嗓子说。
窦白不信，斜着眼睛问：
不重要“你是不是在学校欺负她？”
宋亚轩“我可不敢欺负你的宝贝干女儿，退一万步讲，我就算想欺负她，那也得等您老人家的新鲜劲过了再说不是吗？”
窦白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不重要“嘚瑟！以后在学校多看着点她，别让她被人欺负。”
为显重视，声调提高。
不重要“妈给你提零花钱的额度。”
宋亚轩合上书，直起身体，俊朗的面庞意气风发。
他想了想，又重新躺回去，漫不经心地问。
宋亚轩“她到底要在我这住多久。”
不重要“人没来之前，本来是想直接给她办住宿手续，人来了之后，太讨人喜欢，妈要留她住一个月，之后再帮她搬到学校宿舍去。”
一个月。
宋亚轩没说话。
窦白往宋亚轩怀里扫视，他手里捏着本书，刚才斜躺在沙发上竟然是在看书。
外国经典，《面纱》。
察觉到窦白不可思议的目光，少年精致的五官神情微妙。
他随手将书往茶几上一扔，眉眼低垂，故作轻松。
宋亚轩“捡到的，随便翻翻。你继续说小结巴的事，我听着。”
不重要“别喊人家小结巴。”
窦白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宋淮枳身上，轻掐一把宋亚轩胳膊。
不重要“她一个人来淮市念书，人生地不熟，以后你没事就带她出去玩玩，但得先说好，不准往你那些狐朋狗友面前带，更不准带她去喝酒飙车。”
宋亚轩“哦——”
宋亚轩拖长音。
提起飙车，宋亚轩的目光往窦白脸上兜一圈，慢悠悠说。
宋亚轩“小叔叔扣我车的事，你知道了吧？”
不重要“知道。”
宋亚轩“你的宝贝儿子被人狠狠羞辱，真的没关系吗？”
不重要“亏你好意思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让你收你爸的车？”
宋亚轩莞尔一笑，痞声痞气。
宋亚轩“离婚是你俩的事，不能成为我拒绝享受父爱的理由。”
不重要“呸。”
宋亚轩“我那车——”
不重要“等你成年，要多少有多少，现在免谈。”
宋亚轩怏怏躺回去。
时间不早，窦白准备赶赴深夜牌局。
宋亚轩趿鞋拖着步子将人送到门边，忽然想起什么，问。
宋亚轩“妈，离婚后你开心吗？”
窦白摇曳生姿的高跟鞋定住，半晌，她平缓温和地答。
不重要“特别开心。”
庭院里树影葱茏，风里全是植被的香气。
宋亚轩一只脚踏着另一只脚背，靠着门框手藏在腋下，歪着脑袋望窦白背影，声音没什么情绪。
宋亚轩“离了也好，反正你俩都浪。”
窦白一双黑细跟重新踩起来，没有回头，背对着挥挥手臂。
不重要“早点睡，别偷跑出去混夜场。”
宋亚轩踢了踢门，转身回到客厅，余光路过茶几上半摊的书，走到楼梯口，后退几步，云淡风轻重新拿起书。
第二天宋亚轩照常迟到。
踏着早自习的下课铃声从教室后门走进去，女孩子坐得端正，乌黑长发挽在脑后，马尾一根黑色皮筋，素朴整洁。
她出门早，司机先送了她又回家来接他。
一见他来，宋淮枳自动往旁挪了挪。
宋亚轩刚坐下没多久，桌上多了个东西。
女孩子食指抵着蓝色笔袋悄悄推近，打开笔袋拉链，折叠的百元大钞露出一角。
她鼻尖翘翘的，红唇微抿，小声说。
宋淮枳“钱……钱还你。”
宋亚轩一动不动，双手抱肩。
宋淮枳偷瞄，观察他的神情，怕他不收下，又一次强调。
宋淮枳“你……你拿回去……”
他看出来她急得不行，眼里压着笑，伸手将笔袋扔回去。
宋淮枳无奈望着他。
她不想要这一千块啊……
在家里不方便还给他，等到现在终于可以脱手。
宋亚轩侧身靠近，声音低沉。
宋亚轩“嫌少的话，我再给你一千？”
宋淮枳赶紧摆手拒绝。
宋淮枳“不……不要。”
宋亚轩做出掏钱包的动作。
宋淮枳立马坐回去，笔袋也不往他桌上丢了，似蹙非蹙的眉毛像在抗议：请不要再给我钱了。
宋亚轩嗤笑，心情莫名愉悦。
给钱还不好，委屈成这样。
宋淮枳趴在书上，三心二意。
眼睛盯着书里三角函数的诱导公式，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画线。
她不能白拿他的钱。
宋亚轩在教室待的时间基本都是在睡觉和switch中度过，偶尔看几眼课本，哈欠就来了。
从来不交小作业的宋亚轩忽然发现，今天有人替他交作业了。
学校的留堂作业分为大作业和小作业。
小作业，由电脑根据学生平时的成绩特色定制。大作业可以随便抄别人的，小作业就抄不来了，只能自己写。
像马嘉祺他们，都是花钱找别人写。
宋亚轩懒得找，大作业偶尔抄一顿交上去，小作业从来不交，反正学校也没人管得住他。
草稿纸上的对话悄然无声——
“作业你写的？”
女孩子的字迹明显犹豫：“嗯，我没有检查直接就交上去了，是哪里写的不好吗？”
哪里是不好。
就是太好了。
宋亚轩看着手里工整的小作业，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好。
恰逢物理课开始。
物理孙老师公布前两天的周考成绩，全班五十个人，只有十个人及格。
几乎全军覆没的悲惨战况下，有一个人的成绩显得格外亮眼。
满分。
全班震惊。
孙老师拿着宋淮枳的试卷做典范，点名让她上台讲做题的心得。
她懵呆，考满分的高兴心情瞬间被紧张代替。
讲台上站了五分钟，孙老师看着宋淮枳还没开口，出声提醒：“同学？”
宋淮枳不知所措，张嘴就道。
宋淮枳“我……我没有心得……看到题就有答案了。”
大家哈哈笑。
有人鼓掌：“牛逼。”
宋淮枳手心全是汗，走回座位，抿嘴侧眸，正好与宋亚轩四目相对。
他嘴角半弯，眼里全是笑意。
仿佛在说，你也太狂了吧？
两节课刚上完，因为这次物理满分的缘故，宋淮枳又多了一个烦恼。
起先是马嘉祺引起的动静。
由于他以“同学之间要互助互爱”的鬼话不停恳求宋淮枳帮做物理小作业，后三排不学无术的几个人闻风而来。
反正新同学嘛，腼腆害羞好拿捏。
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作业卷，宋淮枳只能干瞪着，想要将作业还回去，却连人都分不清。
班里的人，她还没认全……
宋亚轩“不会拒绝吗？”
宋淮枳抬头，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走廊回到教室，靠在后门，端着一副无赖的样子看她。
宋淮枳“我……我还没来得及……他们就……就跑开了。”
他可怜地看着她，打趣。
宋亚轩“那现在怎么办？”
宋淮枳肩膀塌下去。
她想尽快融入新环境，虽然现在这个方式她并不喜欢。
但是放着这些作业不管的话，会得罪人吧？
她知道得罪别人会是什么下场。
正暗自神伤，忽然听到身旁一阵动静。
拍门的声音响亮，足以打住所有的课下喧闹。
宋亚轩“刚刚都有谁把作业搁小结巴桌子上了？”
始作俑者之一问：“怎么了轩哥？”
宋亚轩一把拿起宋淮枳桌上的作业卷扔过去。
宋亚轩“她得替我写，没空给你写。”
“轩哥，你什么时候开始交作业了……”
宋亚轩“今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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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枳在办公室外等候。
宋亚轩已经被叫进去十分钟了。
他掏出一张卡表示买断学期作业帮写义务的时候，正巧班主任赵老师路过。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门一打开，人从里面出来，她悄悄跟过去。
先看脸色。
一如既往冷漠脸。
宋淮枳“赵老师……骂……骂你了吗？”
宋淮枳小心问。
宋亚轩垂睨。
女孩子刚到他胸口，脑瓜顶小巧饱满，双手攥着拳头搁在身侧，不敢抬头看他。
宋亚轩想起窦白在家里动不动就抱着宋淮枳摸头的情形，指节不自在地蜷缩，忍住了伸手摸一下的反应。
操。
都怪窦白，耳濡目染。
好的不教，净教坏的。
宋亚轩目不斜视。
宋亚轩“学校谁敢骂我？你以为我宋亚轩是谁？”
女孩子呼口气。
宋淮枳“那就……就好。”
宋亚轩双手插兜。
宋亚轩“杵这等着是不是傻，该干嘛干嘛去。”
女孩子点点头，轻声轻气。
宋淮枳“那我……我先走了。”
没走几步。
她接了个电话，又返回来。
宋亚轩“怎么了？”
女孩子一双黑眸水蒙蒙，有点难为情。
宋淮枳“干妈……说……说让我今天跟你一起回家。”
宋亚轩“我有事，等会要去朋友party。”
她知趣地表示。
宋淮枳“我自己回去。”
宋亚轩“行。”
宋淮枳转身，划开屏幕开始查询从学校到海边别墅的步行路线。
这两天早上来学校，都是由别墅里的专职司机送过来。
今天走路回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回教室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从走廊到楼梯。
刚下一楼，迎面望见有谁在楼梯拐角处等着。
宋亚轩“你去不去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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