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据博士简单说的,他大致明白了一些事件细节,“因为火是在大概十二时左右起的,附近的人发现并反应过来的时候以后来不及了,当时的判断是中午温度太高了,你应该会觉得奇怪,事实是承景路向来很少人走。”
“我们这么帮他,难道不会触发崩坏么?”风行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结合我上次所说,崩坏是一种世界面对改变的反制手段,祂实际上...可以概括为单一世界的自我封闭。”
“一般来说,改变是必然会直接影响其后世界(未来)的,但崩坏让所发生的改变无法传递到其后世界的实际行为在表现上,就是被改变世界「自我封闭」。”
♮“简单说就是,在「结音之时」后,「改变」会带来「崩坏」,「崩坏」会修复「改变」,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听不懂博士的话是常态,对此风行已经习以为常。
「世界进程」♮:世界独立而统一,分别而关联,前后相定,俗称命运。
不不,别着急,在进行「时意迁换」之前,博士还有话说——
“一般来说,较大的干涉才会导致「崩坏」的发生,对此阈值并不固定,因此凡事皆需小心。”
“知道了,博士。”才怪,但好消息是打断了还想接着说下去的博士,逼逼叨叨的不停大脑要受不了了,而一旁的清云对此则习以为常,风行不得不佩服她的承受力。
“既然这样,就准备出发。”
说完博士继续调试着意载体机的参数,但大体准备都已经完工。
并非是不去了解了,只是博士说的听不懂,或许他能讲的自己听的明白,但风行绝对不明白,对此他更想在迁换中,在平常慢慢问清云,这当然更舒服,至少脑袋不会痛。
接着风行环顾周围,雨中已经不见了身影,听清云说是被柒乐然学姐抓上去了。
结合上次看见博士寻找委托方、搜罗投稿之类的情况来看,风行越来越确信这个破委托是博士难得找到的愿意一试的甲方,才有了这么个奇葩任务。
对了,他想起一个要交给清云的东西。
“清云——”
风行拿出那张特殊材质制成的纸张,而博士这时被调试工作吸引去了注意。
纸的正面一眼看去就能找到那个写法特殊的四个字,位于整个布局的右下角,他指着那个名字。
——
“这个是你的名字吧?”
一夜清云。
「一夜清云」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名字。
清云接过纸,当然只是沉默,一眼扫过纸上的信息,几乎对「崩坏」的部分知识做出了系统性的解释。
也难怪风行会懂崩坏的意思。
“大概是我忘记了吧?汇而言之,谢谢。”
之后没说什么,在博士准备好后,二人各自走进意载体机室里,一夜清云一直握紧那张来自「自己」的纸张,笔记。
“清云?你没事吧?”意载体机室之间有专用的音通系统,风行得以在两近乎隔绝的环境中问出这句话。
“怎么会有事。”
“「时意迁换」之后预定的汇合点就在上次取风衣时分开的高地公园的石椅那里,如果那里当时有人的话就换在旁边最近的石椅,可以吗?”
“嗯。”
“对了,刚刚因为你先进了意载体机室没听见博士之后说的,正好由我转告你。”
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们迁换的时间选在了「2047年4月24日」,以及,两分钟后,博士将开始「时意迁换」。”
“嗯。”清云淡淡的回了一声。
一夜清云。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熟悉的陌生,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名字在她看来,并不只属于自己。
自己,当然说的是真实的自己。
「一夜清云」
因为记忆的微差,可以看做无数处在不同时段的自己,这个名字在她看来代表自己的一生,自己只是其中的一秒。
当然,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并不只局限于梦体,只是梦体有这么思考的机会,有去明白这一切的能力。
一夜清云靠在意载体机室的隔墙旁,低头,她静静注视着手上满是折皱的纸张,那个名字清晰刺眼。
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名字名字感到刺眼?因为那在清云看来是一个讯号,是一个来自未来主动影响过去的证据,是一个必然会存在的事,是一个现在的她,最厌恶去做的行为,而未来的自己将这一切昭昭上板,这在她自己看来是一种背叛。
这样的情感是他人所无法领会的,自己与自己的差异,记忆与时间是其中的代差。
那纸上有很多地方都有涂抹,似乎是刻意而为之的,那是不可出现的字词,否则会有导致「崩坏」的危险,很显然,「一夜清云」想到了这一点。
“这张纸上写的,基本上和博士对「崩坏」的观点保持一致。”
——
没法继续再继续想了,时间不怠,意载体机的开始迁换已经进入倒计时,等一夜清云进入载体机的十几秒后——
「确认。」
随着。
意识逐渐模糊——
困意席卷全身——
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快速调动流通,她熟悉这股游离之外的感受,如落入清澈湖面般,如海风声在作响耳畔,只要不在敏感那种必然出现的痛觉,迁换的过程就是一种极致明华的宁静。
这是一场不会遗忘的梦。
「——迁换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