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我做了个梦,梦里的我无恶不作杀了好多人却唯独杀不了那个糟糕透顶的自己。”
“海棠,我的身后没有人,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比一天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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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拿到诊断书的那刻我不知道我是解脱还是奔溃,我听他说,你一个月后就要接受MECT治疗了,据说这治疗会让人脑海中所有美妙绝伦的春秋大梦支离破碎片甲不留,最后缱绻着苦涩的泪水汩汩销声匿迹。
即使我知道这个治疗会让你彻彻底底地将我遗忘得一干二净,可我还是支持你。
海棠,你这一生就像腐烂的金鱼草,萎靡不振一蹶不振的暴力就像是浓郁而刺鼻的福尔马林,硬生生地将你这颗躅躅独行碌碌无为的灵魂不留一点剩余地浸泡在其中。
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汹涌澎湃的药物堆里翻腾呼救,力气却单薄得不值一提,只能沉默不语地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硬生生看着你对生活的最后一抹零零碎碎的信念被熊熊烈火焚烧殆尽。
海棠,我对不起你,你后半生的痛苦理所当然应该由我来承受。
你在我最青涩懵懂无助煎熬的时刻义无反顾跨越那道刺眼夺目而微不足道的坎,来做我此生难忘的救赎,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而言也是块难舍难分的心头肉。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和我站在同一方位仰视满天昏沉的人,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如同炽热的阳光沐浴,包裹着我冰冷至极深入骨髓的心脏。
海棠,我曾见你茕茕孑立坐在教学楼顶层,任由肆虐横行的寒风凌冽划过浑身上下缓缓扩张沾染衣衫的血迹,火辣辣的痛楚肆意涌遍你的全身,寒风吹拂过伤口冻得瑟瑟发抖冻得伤口火辣辣地刺痛,那块皮肤不知不觉红肿,破皮,顶层的玻璃碎渣渗进肉里。
盈眶的热泪啊滴答滴答不受控制往下掉,一遍遍打湿桌面上被揉捏过的遗书。
海棠,你写遗书的手都在颤抖。
海棠,曾经你孤身一人站在同样的一个顶楼双眸失神地往下看,二十多层下深不可测的黑仿佛是人性填不满的欲望和恶臭,你喊了一嗓子,声音抖抖瑟瑟,整个人汗洽股栗地告诉上帝,你快不行了,眼眶那流淌在脉络神经中的痛楚和酸涩感油然而生。
我第一次看你这么狼狈不堪就像个被暴力肆无忌惮地蹂躏欺负拉拉扯扯后衣冠不整的落汤螃蟹,眼皮深沉到千钧重量,似乎你一旦闭上它就再也无法苏醒了。
海棠,你说你累了,累到掉眼泪都没力气了,累到虚脱,累到哭时喘息都是种奢侈。
海棠,是意外闯入我内心世界的天使,刚刚步入我的视野便好像从头到脚镀了层金身,她是来自天堂的上神温柔彻骨温情似水,是黑白分明的昏暗世界中不会倒塌的存在。
海棠,你太耀眼,以至于很多次我想要奔向你,却一点自信都没有呢,
海棠,你如果累了就闭上眼睛做个好梦,梦里有璀璨炽热温柔彻骨的青春,在千丝万缕的回忆里翻卷奔腾生生不息,少年们至死不渝的爱在广阔天地肆意蔓延疯长似野草,黯淡的世界里会在倏忽间有一束光交迭着毫无征兆地折射在我们的身躯上。
海棠,我知道抑郁症很痛苦,这些年我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得抑郁症,希望我的小海棠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绽放美丽。”
海棠,我一定要替你好好活下去。
海棠,说好了,我们拉勾勾,
海棠,拉勾上吊,一千年,永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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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的人是被好多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