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小宝，听婶子一句劝，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爹爹的葬礼上，赵小宝泣不成声，耳边邻居家的婶子还在不断的劝着。

也对，在这个国家女子15岁及笄，也就可以嫁人了。

而她赵小宝，却因为家里的有个把自己当成男儿的疯娘亲才“躲过一劫”，硬生生在家赖到了17岁。

如今家里唯一的“支柱”也没有了，只剩下赵小宝和她的疯娘亲相依为命。

“婶子和你说这些，你往心里去去，别人家的姑娘15岁就嫁出去了，”身穿麻衣的妇人一边忙碌，一边喋喋不休，“要不是你那个娘...”

哎！

赵小宝眼里含着泪，清理着她爹爹身上那深可见骨的抓痕。

“明儿你爹爹入土，再过两天婶子替你去西村看看。”妇人手里不得闲，却依旧一句接一句的劝说着，“西村有个老张家，家里条件不错，他家儿子人也挺好的...”

“婶子，西村家的老张家就一个傻儿子，再说，我爹爹刚入土，我还要守孝。”

不待妇人继续说些什么，赵小宝连忙打断，手里那块满是她爹血迹的棉布在水里揉搓着，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赵小宝看着浸泡着自己双手的红色液体，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一滴滴温热的液体也渐渐落入红色的液体里，随后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踪迹。

“守孝那是男娃的事，你个女娃娃守什么孝？”

“听婶子的，赶紧找户人家嫁了，”村妇那布满龟裂的手接过女子手上的水盆，不赞同的看着女子的眼睛。

“丫头，这些银子你拿着，给自己置办点嫁妆，”妇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一包银子，放到赵小宝的手里，“你一个女娃娃，加了也就剩下一个疯娘亲，婶子自作主张把你家的那块田卖了。”

“这是卖地的银两，其余的婶子自作主张给你置办了些说得过去的嫁妆。”

“过些日子，你嫁人了，夫家见了也不会觉得太寒碜。”

妇人说着，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些许满意和骄傲，却没想到耳边江然传来一声惊呼。

“婶子你把我家的地卖了？”赵小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已经“帮”自己安排好一切的妇人。

“嗯，”妇人似乎没有想清楚赵家丫头这么激动的原因，只觉得是小孩子闹脾气。

也是，赵家这丫头确实让这夫妻俩养的骄横了点。

想着，妇人了然的笑了笑，自认为赵家小宝纵然骄横，但是就冲着赵家夫妻俩的惹心肠也能看得出来，赵小宝也是个听劝的好孩子，不然赵家办丧事，村里的人怎么都来帮忙？

“你看，你家里就剩下你们孤儿寡母，家里也没有男丁，那块地也没用了，现在换些银钱给你置办嫁妆，日后也好找个人照顾你们娘俩。”

看到赵小宝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妇人开始解释自己帮忙置办嫁妆的缘由，只是，看到即使自己讲清原因也依旧黑着脸的赵小宝，妇人也沉下脸来。

“丫头，婶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在埋怨我吧？”

看着女子因为震惊与愤怒而睁得大大的眼睛，妇人不赞同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语气中颇有一腔真心喂了狗的意味。

“可是婶子，凭什么啊？”

听了妇人的解释，女子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知道是因为爹爹的过世还是感觉到了委屈。

“您凭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把我家的地卖了？还换成了嫁妆？”

“丫头，婶子可是一番好意，你看十里八村的丫头们像你这个年纪的，还哪有没嫁人的？”

“本来你就是个老姑娘了，要是嫁妆再不像个样，哪有汉子愿意娶你？”

“可是我没说要嫁人！”女子不管决堤一样的泪水，只顾着红着眼看着面前口口声声为了她的妇人。

“胡说八道什么呢？哪有女娃娃不嫁人的？”听着面前女子越来越“离经叛道”的话，想到这家只剩下的孤儿寡母，作为一个好乡邻的婶子连忙劝慰。

“凭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凭什么男子就比女子高贵？凭什么女子就不能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