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周子舒咂摸出不对，白姐怎么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本来还晕晕乎乎的脑子瞬间被吓清明了。

　　周子舒“白姐，你这怎么和交代后事一样？”

　　周子舒故作轻松，开玩笑道。

　　白浅神色认真，周子舒越看心越慌，直觉告诉他白浅接下来的话一定不能听！

　　周子舒“白姐，老温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白浅“哎……”

　　白浅眼瞧着周子舒逃也似的迅速溜走，一时之间颇为无语，她若是想把人留下完全可以把人定住，但莫名就是不想把这些法术施展到他身上。

　　她弯下腰戳了一下醉过去的叶白衣，好笑道：

白浅“阿絮逃走了，不然你就在这里对付一夜？”

　　话是这么说，她和叶白衣已经很熟了，不能做得这么无情。

　　她认命地扶起叶白衣，也不知这人到底怎么长的，没躲吃那么多饭，身上却是一点肉都没有，瘦得可怜。

　　……

　　常言道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周子舒昨晚虽然成功躲掉白浅的单独告别，然而白浅是铁了心要离开，是以一早就把人都叫了过来。

　　温客行“白姐，这一大早上的干什么啊？”

　　因为宿醉，温客行懒散地倚在周子舒身上，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白浅“我要走了，和你们告个别。”

　　温客行“这次去哪里啊？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时的温客行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是困倦模样。

　　白浅向来神秘，经常离开，但时间从来不会太长，她不放心把小孩儿们舍太久。

　　温庭姝看白浅神色，猜到了什么，瞪圆了杏眼。

　　白浅“回属于我的地方，至于什么时候回来……”

　　白浅“大概是此生再见不到了。”

　　最后几个字的尾音逐渐消弭于唇间，声音缱绻，仿佛是在与情人低语，而不是在说着如此残酷的话。

　　温庭姝“师父！”

　　温庭姝猛地站了起来，不明白好端端白浅为什么要离开。

　　白浅向下压了压手，示意温庭姝坐下，先别激动，温庭姝不情不愿坐下。

　　白浅“我受谷妙妙所托，护佑你们平安长大，今后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自然该回到我的家乡。”

　　周子舒“是那处桃林吗？”

　　周子舒还记得桃林里那位折颜上神和白姐的四哥白真，不由猜测。

　　白浅“差不多。”

　　张成岭“可是我舍不得白姑你。”

　　顾湘“是啊，就不能不走吗？”

　　温客行一反常态，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白浅，表情不明。

　　白浅“行了，这么大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白浅笑着替温庭姝拭去泪水，这才转移视线和温客行对视一眼。

　　白浅“阿行，恭喜你，大仇得报，找到了一条接纳你、通往人间的路。”

　　白浅“阿姝，凡事靠自己不是什么坏事，但也要记得你身后还有阿絮阿行可以交付。”

　　白浅“阿湘，今后要与曹蔚宁好好相处，你们能够在一起实属不易。”

　　白浅看到了他们的前世，他们能够在一起何止是实属不易啊，若不是有她相助，怕是这次也难逃莫怀阳毒爪。

　　白浅“阿絮，有一句话想和你说很久了，都觉得突兀，不过现在我要走了，也不在乎这些了。你做的很不错，这天下海晏河清，有你的功劳。”

　　周子舒心头微微一颤，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白浅，她琉璃眸子里倒映着周子舒的影子。

　　这一刻，周子舒忽然在她身上看到了神性的悲悯。

　　白浅“成岭，你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但也要记住欲速则不达，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可以下山历练一番。”

　　张成岭红着眼睛重重点了一下头。

　　白浅“蔚宁，阿湘便拜托给你了，别让她受委屈，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曹蔚宁“蔚宁晓得。”

　　白浅“叶白衣，走不走？”

　　白浅最后看向叶白衣，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