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落里一下子居住了不少人,白浅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叶白衣已经知道了容炫死亡的真相之后还要粘着他们。
周子舒“老温,你跟我过来。”
温客行心里一咯噔,见周子舒已经转身走人,连忙乖乖跟上。
温庭姝“啧啧。”
温庭姝忽然上前拉住温客行的手,轻轻一摇:
温庭姝“哥,我想和成岭说。”
张成岭“说什么呀?”
周子舒脚步一顿,背对着温客行他看不见这人的神色,但不用看也猜得到,他定是有些不愿的。
老温啊老温,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竟还不如小姝勇敢。
温庭姝“哥,我不想欺瞒于他。”
温客行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小姑娘,原来不知何时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也长大了,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了,自己倒不如她勇敢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阿絮如今已经知道白姐是鬼谷中人,他那么聪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时间问题。
估计现在蒙在鼓里的只有那个傻小子了,温客行睨了无知无觉的张成岭一眼,傻子,不过傻人有傻福也挺好的。
温客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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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有心要逼温客行亲口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因此走回房里就坐在塌上,一言不发。
温客行觑着周子舒的面色,大气不敢喘一口,他明白自己瞒着阿絮自己的身份实在不敢,可他实在害怕,江湖正邪不两立这个念头深入人心,更何况他手上沾了太多血,他怕被阿絮抛弃。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光啊。
温客行“阿絮……”
周子舒抬眸瞧了一眼人,开口:
周子舒“老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周子舒眼若寒星,那双瞳孔又黑又凉,失了笑意直勾勾看人时总让人觉得后背一凉。
温客行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周子舒注意到这人的手一直在轻微发颤,心里隐隐不忍,老温为何对自己的身份抵触到这种份上?
不然,便算了?便与他做一回糊涂吧,周子舒在心里叹了口气,天窗首领心何时这般软了?
可老温不是犯人,不是他需要逼供的犯人,是他周子舒认定了的良人,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周子舒“若,”
温客行“阿絮,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温客行眼里去了笑意,眼睛微微一眯,周遭的气势徒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周子舒浑身血液忽而滚烫起来,他从未见过温客行这般样子,想来在鬼谷时他就是这幅样子,想到这里周子舒忽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怪诞感。
周子舒“青崖山鬼主,温伯伯的孩子。”
温客行“是。”
苦苦掩藏的身份就这么被周子舒轻而易举点破,温客行面上镇定,却一直紧紧盯着周子舒的表情,若是,若是他怕了自己,要离开,他就会,就会……
温客行绝望地发现,如果阿絮真的不肯再搭理自己,他连杀掉他都舍不得。
周子舒“走了,吃饭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周子舒起身,见那人目光跟着自己,好笑地拍拍他肩膀。
温客行浑身一震,不敢置信一般询问道:
温客行“阿絮难道不怕我吗?”
周子舒嗤了一声:
周子舒“天窗之主难道就是好人了?咱们彼此彼此。”
不,还是不一样的。
老温是迫不得已,而他,则是为了寻自己的道。
周子舒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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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温庭姝叫走张成岭,那番话在脑海里想了又想,终于开口:
温庭姝“成岭,我们是鬼谷的人,很抱歉这才告诉你,若是你……”
张成岭“我知道的。”
张成岭开口打断了温庭姝接下来的话,温庭姝卡壳,这怎么和她预想的情况不一样啊?成岭怎么这么淡定啊。
张成岭“从姑姑说她是鬼谷人时我就猜到了,只是,是哪里人重要吗?五湖盟自诩正义,可赵敬勾结无常鬼屠了我们满门,反而是你们一路上对我施以援手,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对我一直那么好。”
温庭姝勾了一下唇角,那块石头终于落地,她抿了一下嘴唇,语言太过苍白,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感情,是以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一下张成岭。
原来少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成长了那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