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不肯收张成岭为徒弟,他本就时日无多,短短几年教不了张成岭什么,便借口推脱说他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纪,恐怕穷其一生都无法窥到最上乘武学之门径。
一句话把张成岭说得更是难过,难不成他连替家人报仇都做不到了吗?
温客行“别听他瞎说,傻小子,你要明白你周叔的意思,他所说的最上乘的武功啊,是达摩祖师、长明剑仙的程度,没几个人能达到,你从现在开始努力啊,练成我这个样子问题不大。”
温庭姝觉得手里的鱼肉忽然就不香了,还练成他那个样子?得了吧,自己勤于练习,在他手下都过不了几招,不过就是变着法子想安慰那小孩儿罢了。
周子舒“话虽没说错,学好武功有两个法子,一是童子功,二是从今日起便好好练武,总会一日强于一日。今日你受魔音所惑,受了点内伤,我教你一些入门心法,你依法调息,可疗此伤。”
温客行展颜一笑:
温客行“阿絮,我早就知道你最是嘴硬心软。”
温庭姝本来想说其实实战也可以提升武功的,后来想想就成岭那三脚猫功夫,实战那还不是去给人送人头?便把话吞了下去。
周絮全然把温客行的话当作放屁,理都不理。
……
张成岭依着周絮的交代打坐,却被冻得瑟瑟发抖。
周子舒“打坐打坐,没人教过你怎么打坐吗?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天,合气汇丹田。”
周子舒“一开始觉得冷是应该的,牢记你所见方法皆为虚相,不必生忧惧之心,只专注于内息,以自身浩然之气化解内伤之阴。”
温客行忽然拿起手中的萧,吹奏了起来,温庭姝目光一顿,菩提清心曲,哥哥这是,真陷进去了?
船的另一边,周絮指导张成岭的动作一顿,心道:这是菩提清心曲,此曲对修习内功大有裨益,听这乐声清正坚韧,百转无悔,非心性无邪者不可得,想不到这人倒吹得出这样的萧声。
顾湘撇撇嘴悄悄凑到温庭姝身边小声叨叨:
顾湘“从小到大,我想求他吹一首曲子,不知道要撒多少娇,卖多少乖,如今他却为了别人一吹就吹半宿。”
她音极低,却还是被温客行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放下萧。
温客行“你又非遭遇瓶颈的关键时刻,又没受内伤,你的内力比这杯底的水还浅,还想让我吹曲?我消耗的内力比你增长得还多。傻吗?”
温庭姝“咳咳。”
温庭姝闷声咳嗽两声,把笑意咽了下去,可唇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大。
顾湘恼极了,觉得主人好生讨厌。
温庭姝“好啦好啦湘姐姐,快些入定吧。”
温客行“你也是。”
温客行竖起萧轻敲了一下温庭姝的脑袋,怕扰了周絮的打坐,甚至还刻意放轻了声音。
温庭姝做了个鬼脸,声音极小:
温庭姝“你就仗着我师父不在这里有恃无恐,才这么欺负我。”
温客行“你师父就算在这里,我该欺负还是照样欺负。”
温客行回以一个温润微笑,温庭姝立刻闭紧了嘴巴,乖乖入定。
反正哥哥他乐意吹,如果自己不抓紧时间修习那才是傻呢。
湖面风平浪静,萧声悠悠,一夜无话,倒也算得上是宁静了。
温庭姝蹙紧的眉缓缓松开,显然已有所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