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又见面了。”虞桑桑下台后,司空长风上前打招呼道。
“是啊,又见面了,长风兄。”虞桑桑回应着,又默默地站在了叶鼎之的旁边。
“虞姑娘,你怎么每次都往他旁边站啊?”雷梦杀眯着个眼,跟捉奸似地看着两人。
“啊...哈哈......就是觉得这边的气场可能更适合我一点。”虞桑桑打马哈道,心里想:“完了,每次见到叶鼎之就开始崩人设。这个雷梦杀在这一块倒是挺机敏的嘛,但是为啥雷无桀就反应那么慢呢?”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台下四处议论纷纷,都往他们的方向看去。
叶鼎之不露声色地往前挪了点位置,刚好挡住了虞桑桑。他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刚好让在场个人都能听见,“行了,不要看到女仙人就走不动道。到时候在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里应外合拿走了仙宫剑,哪怕魏先生信任我们,我们也很难离开这名剑山庄。”
在场的人听到他这几句话都没了声音,心里也都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几个人的本领都是不可小觑的,也根本无从下手。
“他刚刚,是在帮我...?”虞桑桑看着叶鼎之宽大的背,心里满满的安全感,又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才知道他为何说这一番话。
......
“对不住啊虞姑娘,我刚刚居然在那里找你说话,实在是考虑不周到。”离开了名剑山庄,司空长风像是憋了很久一样,一句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虞桑桑看着他,又想起了他所知道的司空长风。敏感脆弱,前半生都在漂泊,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总是被抛下,来去空空。
叶鼎之看着虞桑桑和司空长风,不自觉周围已有剑气微动。但他说不清道不明,这种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虞桑桑愣住的时候,看到虞桑桑看着司空长风出神的时候,心头感觉有点痒。
在这里,虞桑桑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不好,叶鼎之生气了。”虞桑桑心里想着,便赶紧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对司空长风说:“无碍。长风兄才是,不用那么拘谨,把我当自己人。不要跟我那么客气,也不要想太多。就算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说完,虞桑桑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叶鼎之,但他并没有给任何反应。虞桑桑撇了撇嘴,“本来还想着,这次帮百里东君拿到不染尘,叶鼎之就可以相信我,让我和他们一起闯江湖呢。现在看来,怕是又要泡汤了。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生气了,真是奇怪。”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虞桑桑就低着头沉默不语。
身旁的人儿半晌都没有声音,叶鼎之挑了挑眉头,冷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话也不少。”
“话多?他居然嫌我话多?我都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好吗?而且居然还是陈述句,都不客套一下。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气死我了!”虞桑桑想着,鼻子哼着气,嘟囔着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能不能揍他啊…应该也不会输吧……”
“那啥,要不你俩聊。我和长风送东君回去躺会儿,他现在醉死了都。我怕啊,再不拖回去让他洗个澡,他就要腌入味了。”雷梦杀还没等叶鼎之和虞桑桑反应过来,便拎着百里东君,揪着司空长风,跑了。
……
名剑山庄外,就只剩下叶鼎之和虞桑桑两个人了,气氛越发诡异,安静。
“那个,你刚刚,为什么生气啊?”还是虞桑桑先打破了僵局,颤颤地开口问道。“反正都想不明白,还不如打破沙锅问到底。腹黑男可真藏得住事儿,就他这样,什么都放心里,难怪后面那么多事情都不得善终。不行,现在就要改变他。”这样想着,虞桑桑反而更有底气了,抬头直直地看着叶鼎之。
听着虞桑桑的话,叶鼎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只一瞬,很快,无从寻觅。“她居然感受到了我刚刚不过只外泄的一缕剑气。”叶鼎之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绷直着脸开口道:“你想多了,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这落在虞桑桑的耳朵里,就像是个怨妇在指责丈夫不懂她的心一样。“在试剑大会上,我没有对口喝百里东君的酒!真的!我发誓!”说着,虞桑桑就竖起了三根,哦不,四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天灵盖旁边。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没说这个。”叶鼎之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原本紧绷的脸慢慢变得柔和,“把手放在天灵盖旁边,是方便后面被雷劈中的概率更高一点吗。”
“啊?”虞桑桑立马就把手收了回来,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我也不是能够匹配所有人的。真的,我只认定了你是叶鼎之。但是那个时候司空长风的枪没收好,被我看见了。”虞桑桑撒谎了,她当然知道哪个是哪个了。但是也不算完全在骗叶鼎之,因为她就是认定了他。
叶鼎之听着,嘴角已经忍不住地上扬,但说出的话还是不依不挠:“你说这个干嘛,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不与我说,我只好自己猜。可我又怕自己没猜中,然后你就又不高兴了。”虞桑桑这时候已经都要狗急跳墙了,恨不得跳上去掰开叶鼎之的嘴巴,让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为什么要在乎我呢?”叶鼎之终究没有问出这句话。他看着虞桑桑担忧的脸庞,听着她着急的声音,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发芽。他用手指抵住了正在偷偷凑近的虞桑桑的额头,轻声说道:“你想多了。”
“真的吗?你可不要瞒着我,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虞桑桑这时候也先放弃了,她知道叶鼎之的心性。他们才刚接触没多久,凡事都要慢慢来。
“难道虞姑娘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叶鼎之刚说完,又觉得有什么不妥,硬生生又往上加了个字,“们……”,他直勾勾地盯着虞桑桑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眸中找到一点欺骗和心虚的痕迹。
“呃…干嘛那么生疏,叫我桑桑吧。我们好歹见过一两次了,我也不在乎这些礼数,而且不打不相识嘛。虽然我是和百里东君试剑,但你们也是一起的呀,再叫我虞姑娘就太见怪了。”虞桑桑试图转移着话题,尴尬地开口说道。
“哦?那你刚刚为什么在他们面前都是‘长风兄’‘东君兄’,到我这就是‘司空长风’‘百里东君’,难道你的亲近是只给我看的吗?”叶鼎之看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虞桑桑,心头就突然想到一句话:“没藏好尾巴的小猫。”
“对啊,我只想跟你亲近。”虞桑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只是不想让他的话掉在地上。
叶鼎之本来就只是想堵回虞桑桑的话,这个奇怪的女人,身上总是带着谜团,神不知鬼不觉地,却一直想着接近他们。可这会儿她的回答却是无比的坦荡,让人找不到一点错处。也就这一句话,让人心里莫名有点乱。
“而且,我瞒着谁都不会瞒着你的。”虞桑桑看着叶鼎之已经变得愈发柔和,容易接近,身边的剑气也几乎消失了,就知道他的心已经安静了下来,于是赶忙补上一句再加把油。
可她不知道,他的心并不安静。相反,乱得很。
“你话太多了,别想骗我。”叶鼎之也不愿再与她纠缠,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可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闯江湖吗?”虞桑桑又赶紧追问一句,语气中满是小心和乞求。她眨巴着大眼睛,就那样直直地望向叶鼎之,“求你了,这次就答应我吧。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们磁场非常合,你就带上我吧。”虞桑桑抓着叶鼎之的手晃啊晃,晃啊晃。
叶鼎之叹了一口气,“放手。”说完就往前走,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虞桑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虽然有想过这个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地难过。“又失败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我…难道他已经喜欢上易文君了……”
但是虞桑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想着他所知道的叶鼎之的命运,又想到自己现在根本无法接近他。于是,她卯足了劲,冲着叶鼎之的背影喊到:“叶鼎之!你真讨厌!!!”
“怎么,女仙人。我已经走得这么慢了,你还不跟上吗?”接收到了虞桑桑带着生气的埋怨,叶鼎之停下了脚步,侧过脸喊道。
虞桑桑听见叶鼎之的回答,虽然没太看清他的侧脸。但她感觉得到,他在笑。她赶紧小跑着跟上前去,还好,距离不大。“来啦来啦……”
“刚刚不是还说讨厌我吗?现在怎么离我这么近。”
“哪里哪里,你听错啦。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是谁说……”
“哎呀没有没有。叶鼎之,就是这世上最最好,最最好,最最好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