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淡然瞬间从现实拉回戏里,重新盖上盖头,伏了伏身,不咸不淡的口气,“妾身见过夫君。”
傅星洲轻柔地扶起安舒,“澜璧不必客气,你我夫妻本为一体。”
安舒心中微闪讶异,这,与剧本同原著并不相符。
小说中写的是微澜璧嫁入康府这一天,恰巧风薇为了报复微澜璧而勾引康恺的第一天,康恺是没有出现在大婚之日的,因为风薇整的那些幺蛾子,只有微澜璧一人独守空房,一时间成为了那些三姑六婆茶余饭后的笑柄。
但作为演员,导演没喊‘卡’,是绝对不能擅自停下来的。
安舒重新回到角色里,淡淡地将手从康恺掌心里抽出来,“夫君说的是。”
傅星洲灿然一笑,“你这般含蓄,今后可如何是好?”
摄影机旁的郭畈看了看剧本,皱起了眉头,推搡了一下镜头前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的九都,“哎!九都,这跟剧本写得完全不同嘛!”
正看戏看得起劲儿的九都白了郭畈一眼,“你是导演我是导演?小白干你滚一边去,别打扰我拍戏!”
郭畈一急,“哎!九都你能别在公共场合叫我小名儿么?”
九都咬咬牙,唤了副导来盯着,拎着郭畈的耳朵便出了场景,“嘁!郭畈,自从你光屁股出生开始,我不就叫你小白吗?好啊!现在有了女神,连本小姐也不认了!按我们郭任两世家的交情,那我可得是你姐姐呢!我要跟郭伯母告状,说你欺负我。”
“哎!姑奶奶,您别,我错了还不成么?”郭畈一张苦瓜脸,天知道他妈有多么喜爱九都,跟眼珠子似的护着。
九都白了郭畈一眼,甩手入了内室,将棒棒糖一扔,“卡!”。随即转向郭畈,面上挂着一副‘姐是不是做得很棒?快夸姐!’的表情。
郭畈讪讪地摸了摸头,道了谢后忙是拿了外套朝安舒奔去。
九都一口银牙咬碎,“嘿!这小兔崽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姐啊!”
“啊?导演您说什么?”一旁的摄影师探出脑袋。
九都一瞧是自己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国际知名摄影师——乔风阀,再大的火气也给消了下去,随即挥了挥手,“没,你忙你的吧。”
安舒这边很是尴尬,戏份已经进行到了喜房内,丫鬟们扶着二位新人入房,安舒同傅星洲以郎左娘右的座次坐在喜床上。
立即便有饰演嬷嬷的上前将二人的衣角打了一个结,念叨道:“祝少爷同少奶奶永结同心,”然后又吩咐一旁的丫鬟上前,将丫鬟手中捧着的盘子里的花生、桂圆轻轻地朝俩人身上扔,“早生贵子!”
另一旁有丫鬟捧了一碗子孙饽饽上前,安舒刚要去接,傅星洲已温朗地接过,拿在了手里,“我来吧。”
就着傅星洲的手中的筷子,安舒轻轻地咬了一口,惊讶道:“呀!这怎么是生的?”
傅星洲勾唇一笑,“澜璧,这可是你说的。”
安舒而后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小脸‘噌’一下子,窜了个通红。
那嬷嬷笑道:“哎呦喂!我的少爷少奶奶,感情可真是好呐!老奴当了那么多年的嫁娶嬷嬷,像是少爷少奶奶感情这般好的,那真真是头一份儿呢!”
嬷嬷又指引着俩人饮下了酒,便领着一大波丫鬟退出了房内,并顺手关好了房门。
俩人静默无言,安舒突然觉得头痛欲裂,脑海里一幅幅场景画面一闪而过,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傅星洲似是察觉了安舒的不适,“澜璧?可有不适?”
“无碍,夫君莫要担忧。”安舒轻轻地摇了摇头。
傅星洲善解人意地笑笑,“如若不适,便早些歇息吧,为夫可睡厢房,无碍。”
“那,多谢夫君了。”安舒刚要站起身,便被傅星洲扶着坐下,“澜璧,不必多礼。”
傅星洲大步流星迈出房门,唤道:“莞杲,芾扉,你俩好好服侍少奶奶!”
“是。”莞杲,芾扉齐声应到。
这时,导演九都的一声‘卡’传入了众人的耳膜,这顶厚重的头冠压得安舒差点虚脱在床上,导演君,您终于睡醒了是吧?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郭畈冲入房内,将外套紧紧地裹在安舒身上,柔声道:“Queen,冬日严寒,莫要冻着了。”
安舒一笑,轻拍了一下郭畈的头,“今儿你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嗨!我这不是见你们演戏好玩儿呢么。”郭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