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我又开业了。
刚刚推上去卷帘门，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樊霄堂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我回头，一个男孩子看起来小小的，脸上还有青春的印记，轻轻笑着有点可爱。
我倚在门上，抓抓脸。
郭麒麟我可不会给未成年人酒喝的。
男孩子抓紧了身上的背带裤的带子。
樊霄堂我成年了！
进了门他打量着我酒馆的装潢。
樊霄堂老板，你这里招人吗？
我进了吧台后面，把倒好酸奶的杯子推到他面前。
郭麒麟我自己一个人忙的过来，不太用帮手。
男孩子捧着凉丝丝的酸奶杯子，嘟嘟嘴。
樊霄堂我想找个地方打工，倒不是为了钱，就是想多交点朋友。
我扫了扫他的脸，一脸稚嫩怎么看也不像成年的样子。
樊霄堂老板，我叫樊霄堂，交个朋友吧？
一双捧过酸奶的手有点凉，我抓了抓他的指尖。
郭麒麟郭麒麟，欢迎来玩。
张九南老板！！！！郭老板！！！！
我听到这个惨叫脑袋有点疼。
樊霄堂谁啊？
樊霄堂嘬着酸奶注意到我便秘一样的表情。
郭麒麟张疯狗。
男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屁股坐在樊霄堂旁边。
郭麒麟张九南！你做个人行吗？
虽然嘴上嫌弃，还是还是推给他一杯葡萄酒。
樊霄堂上嘴唇一圈白色的奶渍，歪头打量着张九南。
张九南我今天遇见一个臭小孩！穿个背带裤，脸上还有痘，看起来和未成年似的。对，就和这个小孩儿差不多……
比比划划的指着樊霄堂，话戛然而止。
樊霄堂突然嘴一扯，委屈巴巴地舔了舔上嘴唇的奶渍。
樊霄堂哥，我就是不小心撞着你了。我也道歉了，怎么还叫我臭小孩啊……
我给樊霄堂的杯子里添上酸奶，瞪了他一眼。
郭麒麟张九南你怎么还欺负小孩儿？
张九南突然就有点紧张，抓着身上的衬衫。
张九南嗨，这不是觉得这小孩儿挺可爱的打算过来和你分享一下……
樊霄堂把酸奶杯子推给我，鼓着腮帮子就出了门。
张九南看着他走了也没什么反应，就用手指头摩挲着装着暗红色液体的杯子，昏暗的灯光下笑的心酸。
郭麒麟甜甜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你啊？
我擦着杯子，一圈一圈又一圈。
张九南盯着暗红色的液体直愣愣地出神。
张九南学校里的乖孩子总是会被欺负。他就是特别乖的好孩子，就是太乖就会被坏人盯上。
张九南压抑了太久的难过涌上心头，小孩儿选择了逃脱。
张九南十余年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这样跑过。
张九南风声呼啸，也不知道那群人追上来没有……
张九南撞上我的时候，小孩儿整个人都是蒙的。
张九南撞翻了我手里的咖啡，弄脏了洁白的衬衫。
张九南他对上我眼睛的一刹那，整个人都傻了，我可能看起来比那群人还不好惹。
张九南“臭小孩儿不长眼啊，衣服都脏了，你给我洗啊？”我向来就是痞里痞气的，小孩儿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九南“樊霄堂呢，臭小子跑挺快，要是抓到他肯定得揍他一顿。”那些人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孩儿一下子钻进我的怀里，漏出一双眼睛打量着那群人。
张九南我伸手把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看。”
张九南坏人走远了，樊霄堂要了我的微信号也走了，说要赔自己衬衫。
张九南说着，抿了一口红酒。
张九南他……衬衫还没有赔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郭麒麟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放下了杯子。
张九南五年前的事情了……我都替他记着呢。
张九南我保护了他三年，只有那一次没有保护好他。他就那样从我面前飞了出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张九南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整张脸都是狰狞的。
郭麒麟天灾人祸，躲不过的。再者说坏人都被绳之以法，甜甜现在也在健健康康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好的呢？
我说着，推给他一杯柠檬水。
张九南是啊，都挺好的，就是不记得我了。
他踉跄着出了酒馆。这两年里我不知道多少次见过他这样的背影。
他有多无助啊，只有他自己知道。
叫他“甜甜”他也不能回答，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制造偶遇，就为了能多见到他几次。
关上门，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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