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坐在卧室的梳妆镜前,听着浴室的水声,心里竞生出几分紧张的恐惧感。
恐怕没有人相信,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些年,一直没有越过最后一步吧。
水声停了,何安赶紧收拾好东西,躺回床上装睡,闭上眼睛,不停地安慰自己,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发生什么,她好像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何安,你紧张个什么劲呀。
不一会儿,身后的床塌下去,紧接着,何安感觉到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腰身,房间里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他们也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尚九熙我知道你没有睡,安安,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会等你准备好的。
这个傻子,何安笑了,他怎么还以为她是害怕呀,她是害羞好吗。
何安在尚九熙怀里转了个身,与他对视:
何安九熙,我。。。其实。。。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可以。
以前没有说过,现在更不会说。
看着何安把头埋了下去。
尚九熙错愕了几秒后立刻明白了何安的意思,起身,凑到她的耳边:
尚九熙安安,这可是你说的!
耳边人喷洒的气息撩拨的何安心里直痒痒,何安抬头,挑衅的看着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何安尚九熙,你怎么这么墨迹。
呦呵,听到这话,尚九熙觉得再忍就不是个男人,一把揽过何安欺身而上:
尚九熙老婆,新婚快乐!
接下来的时间,尚九熙便向何安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不。墨。迹。
第二天没有按时起床是必然的,等何安悠悠转醒,便闻到了厨房飘来小米粥的香味。
正在煮粥的尚九熙感觉到有人把她的小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背上,小猫似的的蹭了蹭。
何安九熙,我饿了。
看粥差不多了,尚九熙关掉火,转身,眼前的姑娘就倒在了自己胸口,尚九熙宠溺的看着她:
尚九熙先去洗漱了,饭马上就好,小馋虫。
何安迷迷糊糊的,回头看了看客厅的时钟,刚好十点半:
何安咱这吃的是,早午茶吗?
尚九熙可以这么说,
尚九熙玩味的笑了笑,随机又在何安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尚九熙老婆,其实,我今天也没起来。
感觉到怀中人的疑惑,尚九熙收紧了放在何安腰上的手臂,补充道:
尚九熙昨晚。。。睡得好吗?
肉眼可见,何安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一把推开尚九熙跑开了,回头愤愤的看着他:
何安尚九熙,你就是个流氓。
两个人结婚的计划匆忙,以至于婚房都没来得及准备,尚家父母本来打算给他们在北京出资买一套复式作为婚房,何安拒绝了,听说他们要结婚,尚家父母已经给何安大大小小的礼物买了好多了,而且,他和尚九熙现在住着的这套小两居就是尚九熙父母在儿子刚工作的时候买的,已经价值不菲,对于他们来说足够了,何安不让买婚房可以说是出于儿媳的懂事,尚九熙居然也同意了不买婚房,这就令尚家父母更不解了。
其实,尚九熙也有自己的打算,以他和何安现在的积蓄,在北京付个三环外的首付是没有问题的,根本用不着父母的出资,其实最更重要的是,尚九熙太了解何安了。
何安之所以留在北京就是为了自己,如果,下半辈子要定居在一个城市的话,那一定是上海,那个何安为了他放弃了两次的城市,也是何安最喜欢的城市。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妻子,一辈子都在迁就自己。
有人提醒何安什么婚前不婚前的财产,说起这个,何安才不在乎,真要比起婚前财产,光一个“傲立”中国区的股份,何安就顶两三个尚九熙了,况且何安还是带着巨额嫁妆嫁给尚九熙的。
尚家父母见到何安的父母以后,就知道何安绝对算得上是名门之后,只是外表看着是清贫学者的形象。就看陪嫁,人家何老师一家给女儿的可是一套价值连城的中式家具外加各种珠宝首饰和古玩字画,还请他们研究会研究古代服饰的同僚给小两口设计了一套婚服,用何安的话讲,俩人到时候就是把五种非遗手艺穿在身上去结婚。
烧饼去家里做客差点打碎一个杯子,后来尚九熙告诉烧饼,那套茶具据说是什么文创品牌的,全国也就十几套,顶烧饼半年的工资,烧饼吃惊的看着尚九熙,拿大几万的茶具招待莽撞人,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为恭贺师爷弄璋之喜,何安直接从首饰盒里找出了一个和田玉制的玉葫芦送给了刚出生的小叔叔,师爷捧着小葫芦爱不释手,不停地问,尚九熙,你是怎么找的富婆。
据说,何安陪嫁品里的还有一套中式家具,是何安的姥爷留给何安的嫁妆。何安只留了一个小叶紫檀的写字台,然后把那套重新打造过的海南花黄梨面条柜和屏风,送到了玫瑰园,这可把老郭高兴坏了,要知道,这海南黄花梨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供应早已断流,这不是传家宝绝对搞不来这么大的一套,师父乐乐呵呵的,也就不计较尚九熙撺掇师娘买包的事情了。当玫瑰园的一众师兄弟看到何安的嫁妆清单时差点惊掉了下巴,这是什么家底,你们有见过陪嫁是非遗艺术和古董的21世纪现代女强人吗,古偶剧恐怕都不敢这么写吧。。。也是因此,郭老师和王老师在准备给徒弟媳妇的礼物时,愁的一把一把掉眉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德云社在2020年十二月终于迎来了庚子年大开箱,尚九熙在北展剧场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重要的一场《扒马褂》,而何安也在这一天,被正式任命为“傲立”中国区北京分部的执行董事。
大开箱这天,何安没能到场,“傲立”美国总部,打算在2020年的最后一个月,申请破产,何安已经在上海处理各项事宜整整一个星期了。
开箱演出效果并不理想,尚九熙下了场,虽然嘴上说着如释重负,但现场的效果骗不了人,师兄弟们虽然多是鼓励,但尚九熙明白,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等到散场,尚九熙就看到拖着行李箱等在剧场门口的何安。一瞬间,所有的紧张、不安、委屈、激动都涌上心头,尚九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人安慰。他也管不了师兄弟们“羡慕”的眼神,几步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哭得像个孩子。
其实一下飞机,何安就收到了栾哥的消息,说九熙情绪不好,今天演出效果不太理想,好好安慰安慰他。何安这不家也没来得及回,就直奔北展。
何安知道,这三个月,他伤心难过的又何止这一场演出啊,哭吧,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今天过后,你又是一个全新的尚九熙,那个可以在舞台上尽力找回那个极具感染力的少年,我的爱人。
尚九熙哭够了,一脸委屈的看着何安,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说,他想告诉她他的不安和焦虑,可在看到何安眼睛里对他的满目温柔,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
尚九熙安安,我好想你。
何安伸手给他呼噜了几下呆毛:
何安我也想你了,好想好想。
尚九熙我想回家。
何安好,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回到那个只要你回去就可以肆无忌惮哭和笑的地方,回到那个永远有人只关心你累不累的地方,虽然一个人的生活很好,但两个人在一起,才明白有人分担的幸福,这就是家。
何安,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陪着我,让我从此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北京有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