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见师姐愣珂珂的,抬手在她眼前晃晃,打断了师姐的思绪,师姐回神将孟鹤堂手拂去“做甚!”
孟鹤堂见师姐回过神,从师姐手中取过眉笔,师姐本没抓紧便被孟鹤堂夺了去,孟鹤堂打趣道:“师姐害了相思病了?又想情郎了?给我说说,我不往外说!”
师姐一阵娇羞,绯红爬上柔颊,别开头不去看孟鹤堂,孟鹤堂哪见过这样的师姐,兴冲冲的,声音都带着惊喜:“师姐你脸红了唉!”
师姐娇怒,扁着嘴责备的看向孟鹤堂,随后又是想到了什么,羞笑着站起身:“好了!我要去上妆了……让姜宇帮你吧。”
别看师姐这般柔弱,却是个唱老旦的,唱腔吐字清晰、喷口有力、行腔流畅、韵味醇厚,气势十足,却又不乏声之柔润,若非看过她戏的,单看这个人真要猜也只能猜出个青衣来。
师姐起身,转过梳妆镜,便坐到了孟鹤堂对面,隔着两面镜子也碍不着孟鹤堂冉冉升起的八卦魂,真是随了师姐了,以往他可没这么八卦。
这次唱的一出《麻姑献寿》孟鹤堂拿手好戏,新戏服都是孟鹤堂参了众多古献,仕女图与那古墙壁画,才研究出的,可谓是美轮美奂,谁人见了不道一声,绝!
更是花了大价钱找最好的布行做的,他挑剔难伺候,一般布行早把孟鹤堂拉了黑名单,这布行乃是商会会长栾云平手下的店,这人脉可是广着呢,这也是栾云平爱看孟鹤堂的戏,对孟鹤堂的挑剔也就充耳不闻了,只要孟鹤堂皱一下眉,他就直接将戏服运回南京,重新赶制!
胡琴声响,悠扬清越,麻姑稍整彩衣,手捧佳肴瑶池献,前去与那金母拜寿。
金母(老旦)白:手捧何物?
麻姑(旦)白:小仙特制,圣寿长生不老酒!
金母(老旦)白:何为圣寿长生不老酒?
麻姑(旦)白:此酒本是百花练,灵芝仙草精益鲜。凡人若得饮此酒,可保长生永绵绵。
“好一个圣寿长生不老酒!”杨老爷子在台下主做,看着台上的戏,笑得眯起了眼睛,哈哈的笑着,四周人见杨老爷子笑,也跟着笑,好一幅阖家欢乐之相。
秦霄贤伸着脑袋,盯着孟鹤堂看,手里拿着从张九南那抢来的折扇,天不算热,甚至还有些凉,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那日天气甚好,他便想着出玩游湖,偶遇了那张九南,好一个翩翩公子,天还那么冷,手里却拿着一把扇子!他趁两人交谈甚欢时抢了过来。
坐躺在椅子上,懒散的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四处张望着,这等大事杨九郎竟然没来,有些扫兴,转头又认真的看起了戏,孟鹤堂舞步轻快,动作若行云流水,牵动腰肢,献舞祝寿。
台上歌舞升平,颇悠扬可听,有众仙同日咏霓裳之致,孟鹤堂将麻姑的委婉动人表演的淋漓尽致,众仙齐聚一堂,就是那杨府看上去也带上了仙气。
众仙哈哈大笑齐齐点头:愿岁岁年年增寿考!哈 哈 哈!
一曲必,孟鹤堂眼含笑意,端着那长生酒径直走下了台,杨老爷子见此激动的站起身,弓着腰,双手摊开恭敬的望着孟鹤堂:“仙人抚我顶,接发受长生,谢寿神娘娘赐酒!”
杨三元搀着杨老爷子,看看孟鹤堂看看杨老爷:“父亲糊涂了!这是孟老板!”
杨六梁在一旁眼神不满的看着杨三元,示意他别说话,杨三元顿了顿便没在说些什么,孟鹤堂笑着,有机灵的杨六梁,拿来酒杯,杨老爷接过酒杯,孟鹤堂便为他慢慢斟上,动作轻柔的,现在他不是麻姑,也是麻姑。
杨老爷子本想喝了那酒,说是酒其实不然,就是纯正的白凉水,一丝酒气都没有,就是幌子道具。
本是人正开怀,幸寿满福的时刻,有等着上席的小孩却不耐的四处张望,只见那府外来了人,远远看到来人,便叫唤了起来,孩子嘈杂的声音盖过了这旁的笑声,引得人不由侧目倾望。
只见来人不是外人,正是那杨家三少爷杨九郎!若只是他来也不会引得孩子这般喧哗,主要是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二人手还紧紧的牵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