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踩着白雪吱吱呀呀的作响,晚上的寒风凛冽刺骨,他穿的不甚多,幸而师姐来时给他套了她手织的围巾,可这一个小小围巾又怎能抵御寒风呢?不一会耳朵冻得通红,脚上麻木。
孟鹤堂皱着所剩无几的眉毛,自认倒霉,车离自己太过远,孟鹤堂最怕冷,逐渐跑起来那冰冷的空气就似凛冽的刀锋一般割伤孟鹤堂的脸
说起眉毛还挺好笑,其实孟鹤堂打出生眉毛便不多,稀少泛黄但至少还能看,后来就学着师姐画眉,这一画不要紧,那眉毛是哗哗的掉,大概是过敏了,再后来眉毛就死活不长了。
孟鹤堂喘着粗气跑到车上,衣服上泛着冷霜,整个车子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怕冰到秦霄贤两人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孟鹤堂头发已结冰霜,不停的搓手取暖,咬着后槽牙发抖,秦霄贤着急的把随身携带的斗篷给孟鹤堂披上
秦霄贤别冻坏了!你这出去的一个时辰就一直在外面呆着了?
边说着边让老于开车。
孟鹤堂点点头,还没说什么,倒把秦霄贤气到了
秦霄贤那周九良就不让你进屋暖暖!
无论乐意与否,怎样也该请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呀!
孟鹤堂稍稍缓了过来摇摇头,看着秦霄贤笑着解释道
孟鹤堂想什么呢!是我自己不敢面对他,他也刚回来我……没敢说在等他。
秦霄贤那你是怎么说的?
孟鹤堂我只告他出来做事,被红灯笼恍了眼……
秦霄贤他信了?
孟鹤堂不解还是点了头
秦霄贤他周九良是傻的吗!那灯笼能有多亮才能恍到人眼
这么说着孟鹤堂越发心疼周九良,今日下着雪,他外出给人擦鞋定然挣不了几个钱,孟鹤堂在外站了两个小时就受不了了,更何况周九良一站就是一天。
说话的功夫便到了鸿福班,他们吃饭晚,现在也才刚刚吃完饭,看到孟鹤堂回来热情的打招呼。
鸿福班在会馆唱戏,但会馆却不是鸿福班的,会馆暂由林长达打理,他们是以上座率拿钱的。
孟鹤堂刚进门便被师姐叫了去,入眼的是一姿色姣好的女子身着米白色碎花长袄,在后扎着一个麻花辫,胸前别这一多小花,显得很是俏皮。
师姐(班主)小娇儿,后日杨家女儿满月,说是要请你去唱堂会,你没在我就没给答复
师姐坐在炕上,喝着茶水,这个称呼是老班主给孟鹤堂取得,后来孟鹤堂成了角才有了自己的名字,老班主死后,也只有师姐敢叫了。
鸿福班共两个人拥有单间房,一个是身为班主的师姐,还有一个便是孟鹤堂,说起来孟鹤堂这还是头一份,但他都指望着孟鹤堂吃饭,便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孟鹤堂看着师姐,一下子瘫躺在炕上,盯着房梁
孟鹤堂师姐,我能不去嘛~
声音略带撒娇之嫌。
师姐看着孟鹤堂可惜的叹了口气
师姐(班主)小娇儿……你要真不想去不想去,师姐就帮你拒了,说起来那杨家老爷和徐青倒有几分交情……
孟鹤堂听了“徐青”这二字,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孟鹤堂师姐,我后日还是去吧,那杨家再怎么说也是豪府大院,拒了怕是不妥。
孟鹤堂有一部分是想打听徐青的事,那年他被送回鸿福班后,与周九良一起消失的还有徐青。
外人都道他病死了,可孟鹤堂从未相信外界传言,只因那年园子里经常出现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问徐青是谁,徐青也只道是个军人,别的不肯说。
孟鹤堂猜测是跟那男人走了,徐青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后来家道中落才学的戏,读过书是个文人 东北抗日时曾发表过抗日文章,一时间反向巨大,比起别的 ,孟鹤堂更相信徐青是被军队保护起来了。
师姐轻笑,对孟鹤堂打趣道
师姐(班主)我看你呀就是想找到徐青,找到那个小弦师!
孟鹤堂想到刚刚见周九良的场景,心下一动,笑了出来,痴笑道
孟鹤堂才不是,三少爷已经帮我找到九良了!去杨府只是不想得罪人!
师姐眼前一亮八卦之魂冉冉升起,凑近道
师姐(班主)咦!那小弦师找到了!什么时候引荐一下?让我也看看能让小娇儿心心念念三年的人长什么样子!
孟鹤堂白眼一翻,得!师姐没别的喜好就爱打听琐事,还爱到处说,孟鹤堂起身就走
孟鹤堂师姐还是早点休息为好!秦三爷可对我说了,睡得晚呀,老的快!
说罢孟鹤堂飞似的跑开,头也不回。
师姐摸着自己的脸嘟囔
师姐(班主)是嘛!那我可得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