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宫家到处挂起了白布,白绫。整个宫家的小辈们纷纷被穿着素服,早早地站在灵堂里,看着前面的两个木牌不知是何人?
“大哥,这上面的两个人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见过。”宫文渊满脸疑问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摆放地一切。
“这我也不知道,今日早起时,府中的侍女直接将这些素服送到房间,并说是婶婶吩咐地,今日家中所有的人都要到齐。”宫桓泽扶着自己的爱妻慕昭华站在一旁四处观看着这一切。
这边院中:“姝姐姐我给你准备的是素禞你穿着。”宫静娴将手中的素禞递给皇甫静姝。
“为何不是素服?”皇甫静姝神情忧郁,十分憔悴地看着那素禞,虚弱地问着。
“你若穿素服,且不说那人知道后会对你怎么样?还有那安景云府中的切实杜燕落若是看见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大哥希望你无忧无虑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若是给你准备了素服,只怕你此生···”宫静娴将皇甫静姝揽入自己的怀里。
“紫檀,快将你家姑娘待下去换衣服。”宫静娴扶着皇甫静姝走进房间,紫檀拿着素禞一起走进去。
一眼望去,整个宫家除去小辈侍女家仆等,长辈们的神情各个都是悲痛欲绝,眼中的泪缓缓地流过脸颊,小辈们看着家中的长辈如此,纷纷不解,可是无人赶去问一句,乖巧地跪在蒲团上。
宫静娴皇甫静姝扶着穆悦欣走进灵堂,宫老夫人和宫老爷子看着他们三个走进来,赶忙起身连忙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昨天晚上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赶紧下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就行了。”宫老夫人看着她们,眼中没有了星光,只剩下黑暗。
“祖母,我只想陪着怀嘉,哪里都不想去,就在这里好好地陪着。”宫悦欣(穆悦欣此后皆以宫悦欣称呼,皇甫怀嘉改为宫姓宫思越)看着灵堂里宫思越的木牌满脸柔情地说着。
“欣儿,你自己身中剧毒还怀着身孕呢,你这样不是让祖母生不如死啊。”宫老夫人紧紧地抓着穆悦欣的手,急促地说着。
皇宫内:皇后听到自己的长子去世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奔溃地坐在了地上放声地哭着:“为何会这样?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都杀···”皇后整个人瞬间憔悴了不少。
许嬷嬷看着坐在地上的皇后,上前去将皇后扶住:“娘娘,太子殿下肯定也不希望娘娘着般模样的。”许嬷嬷自小便是看着皇后长大的,自家的小姐什么的心情什么样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将皇后抱入自己的怀里,小声地安慰着,身后的侍女漫知、清雁也是悲痛欲绝,殿下的性格品行怎样,她们比谁都清楚,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许嬷嬷,我要出宫。”皇后看着外面坚定地说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柳婕妤摸着自己手心里的玉佩回忆着往事,眼角地泪水很是心酸:“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转眼我都老了。”放下手中的玉佩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说着。
“婕妤,皇后好像生病了,都宣太医了。”墨香将自己听到消息告诉柳婕妤。柳婕妤听闻赶忙慌里慌张地带着自己的婢女墨香赶往栖鸾殿。
此时,一群人都来到了栖鸾殿的门口,柳婕妤见都是自己的人,行了礼便跟着后面进去了。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贵妃坐在床边拉着皇后的手问着。皇后看了看四周,贵妃随着皇后的眼神看了看:“这里就留我们姐妹几个就行了,你们先去准备些吃食,没有我们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众婢女领旨下去了。
贵妃看着这里没有什么人了,便扶着皇后娘娘坐了起来。
“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贵妃赶忙问道。
微微细雨,这雨里都吐露着无限的忧愁,皇甫静姝看着院中的景象,脑海里都是和宫岚烨的回忆,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自己年幼不懂事,自己莽莽撞撞地闯进一个院落里,那院中的风景甚是迷人,于是自己看花了眼,爬上那梨花树上,躺在那粗大的树干上小憩,正巧遇到正在漫步的兄妹两个人在闲聊,于是自己一个翻身便摔落在地上,闻声赶来的宫岚烨穿着一袭白衣,温文儒雅,他向自己伸手,背着阳光的他,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便总是偷偷地过去,和他们一起聊天一起弹琴一起看书下棋,时间越久,自己便越发的爱上这个公子,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宫家的长公子,是宫家的前一任家主,暗地里保护着自己的妹妹,守护着宫家,守护着这个大兴。隐瞒自己的身份上阵杀敌,所向披靡,又在自己成功的时候退出,说出:“天下需要我的时候,我自会出现,若不需要我,那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是怎样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靠在柱子上的皇甫静姝,回忆着往事的种种,那些美好的事情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放映着,泪珠若得似珍珠,拈不散,仿佛一切还是在昨日。
躲在后面的几个人看着皇甫静姝的背影,傻傻地趴着门边。
“嫂嫂,你说这位姑娘究竟是谁啊?我记得上次她来的时候,母亲可是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拉着她的手就不放呢。”宫颜夕看着皇甫静姝的背影朝着他们说着。
“你们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问问。”慕昭华扶着门口说着。
于是乎,几个人上前去朝着那皇甫静姝一拜:“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慕昭华上前看着皇甫静姝有些眼熟,于是朝着皇甫静姝问道。其余人看着慕昭华,纷纷投向个赞赏的目光。
怎奈皇甫静姝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他们几个看到皇甫静姝没有什么反应,几个人朝着皇甫静姝的眼前挥着手。
一个惊吓使皇甫静姝惊醒:“你们这是?”皇甫静姝看着一群人站在自己的眼前有些惊吓。
“姑娘,你是不是知道这灵堂里是什么人?”慕昭华朝着皇甫静姝问着。
“那灵堂里是这宫家的人,是我心爱的人,一生的挚爱。可惜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荒唐。”皇甫静姝望着灵堂的方向说着。
“那另一个是谁啊?”宫颜夕见皇甫静姝说话了,便立马问道。
“那人啊更是不同,他啊改了姓,成了宫家的人,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宫家的人,却因为一些事情······”
“嫂嫂,她说的我们怎么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有这两个人。”宫颜夕几个人趴到另外一边说着。
“不知道,娘她也没有说过。”宫乐琪看着还沉浸在回忆里的皇甫静姝说着。
这边宫静娴陪着长辈们说着话。
“我还以为能够再见到烨儿他们的,谁知再次见到,他们竟然躺在那冰冷地棺材中,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宫老夫人摸着宫静娴的头说着。
“祖母,大哥姐夫在那边应该比在这边好,至少没有责任压着他们。”宫静娴看着外面说着。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宫静娴走到外面看着鹅毛细雨:“大哥姐夫你们现在什么烦扰都没有了,这一切都落在我们三个人的肩膀上了。说好的只让我们三个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管,只要开心就好。可是你们两个失言了,你说我们三个要怎么惩罚你们呢?”宫静娴哭着哭着笑了。
镜月轩内:君夜墨坐在凉亭中,神情悲伤,穿着一件素禞:“你二人何苦呢,留下三个女子承受着这一切痛苦。”拿起酒壶开始喝了起来,站在一旁的护卫看着自己的阁主这般模样。
“阁主,我们要不要去宫家看看姑娘,姑娘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心里定然很难受。阁主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地表现自己,也许姑娘便会看到阁主的真心。”蓦然看着自家主子拿起那酒壶就一个劲儿地灌自己。
“蓦然啊,我也想去看她,可是她不一定会见我,这三年来一次都没有来找我,若非昨日她大哥和姐夫身重剧毒也断然不会找我,若非她伤心过度,所有的心思都在大哥和姐夫的身上,又怎么会让我接近呢,若非大哥他们想要合奏一曲,我又有什么机会在与她合奏呢?”君夜墨一壶接着一壶地喝着,满身的酒气瘫靠在凉亭地柱子旁,望着天上的明月。
“阁主,人家是个姑娘家家的你让人家姑娘怎么说怎么做?”蓦然将君夜墨手中的酒壶拿开朝着君夜墨说着。
迎面走来了一位紫熏罗烟裙的女子,看着躺在亭柱旁的君夜墨:“大哥。”君离忧扶起君夜墨:“今日我去了宫家。”猛地听到宫家的两个字,双手紧紧地抓住君离忧,直直地看着君离忧。
“娴儿今日怎么样了?身体怎样?”君夜墨问道。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我说的在怎么样也不如比自己去看看好。”君离忧将君夜墨手中的酒壶拿开,坐在席子上看着自己的哥哥。
“大哥,若是娴儿妹妹真的恨你,那晚也不会找你。娴儿妹妹大可以去玉川居找浮西风,可是娴儿妹妹第一个找的是你。”君离忧望着君夜墨,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把君夜墨送到宫静娴的面前。
“妹妹还是在这里好好地吹风。”君夜墨说完,直接离开,君离忧看着甩袖离开的君夜墨哼了一声:“蓦然你可不能跟你家主子似的。”
君离忧拍了拍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我回去睡觉了,好好地照顾你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