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悦微微咬唇,“请原谅我今天出手教训慕容明月,我是代您教训她。今天我对她最后一点情分也尽了,我没办法看她对您不敬。但请放心。只要我会尽我所能让她好好的活着……”
说到这里,卫宁悦磕了个头,“可是活着的方法只有靠她自己去选,她的人生我没有办法插手。”
卫宁悦是真的敬重慕容老爷子,连着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仪容这才走到自己顾斐一旁。
慕容明月已经被顾斐找人强拉着离开,似乎是不想让她污了卫宁悦的眼。
慕容明月被助理强硬的带上车,胸口立刻涌动起了怒意。
“你干什么!我还没跟卫宁悦理论完,你放我下车!”
“理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一抬眸便对上卫宁宇讥讽冰冷的脸。
“像个疯狗一样狂吠也叫理论?”
慕容明月深觉自己被侮辱了,立刻瞪向卫宁宇,可感觉到卫宁宇眼眸深处的冷意后,顿时吓得一哆嗦。
“悦悦是我的妹妹,想要招惹她你可要想清楚你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命来偿,悦悦在乎你我可不在乎你那条命,如果想被丢到红。灯。区你就给我使劲儿的作。”
卫宁宇这话,是真的吓到慕容明月了。
特别是“红。灯。区”三个字,刺的她心口疼的喘不过气。
其实她现在敢在卫宁悦面前嚣张可不就是因为卫宁悦碍于慕容老爷子不敢教训她吗?可没料到卫宁宇竟然直接这么威胁她。
卫宁宇整人手法狠辣十足,慕容明月怎么招惹的起这种人,立刻慌里慌张的说不会再找卫宁悦的麻烦,然后跌跌撞撞的下了车,不敢让卫宁宇和顾斐的助理送回家,像是见了鬼样的逃离。
卫宁宇点了根烟抽着,眉宇间还隐隐带着戾气,。
卫宁悦跟在顾斐身后慢慢的探出头,看到卫宁宇靠在车旁,看到她啧了一声似乎是有点嫌弃他们两个一起过来,特别是看到卫宁悦小女人似的跟在顾斐身后。
“大哥。”顾斐拦在卫宁悦身前。
卫宁宇吐出一口烟雾,挑眉看他一眼,“谁是你哥,我家就只有那么一个骄纵的笨蛋妹妹,可没听说还有弟弟的。”
“哥你说谁笨呢!”
卫宁悦炸毛了。
卫宁宇嗤了一声,“说谁,说你笨。”
“慕容家的事我是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不要插手,慕容明月是个没脑子的,他们的家事你掺和什么,想把股份和财产给谁都是她自己的事,你插手?现在错的全都是你。”
是真憋屈。
卫宁宇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眼好,虽然看上去是个小暴脾气,但从来没有什么坏心眼。
她是讨厌慕容明月但不代表她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慕容明月办蠢事。
慕容老爷子去世后还都是她让卫家人看着慕容明月,以防慕容明月出事。
但是也真的是被慕容明月恨到骨子里。
没有让慕容明月把股份和财产交给她那些抱有豺狼之心的亲人,所以她“众叛亲离”,可她没有想过那些人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亲人。
她真的不作她想,就认为这一切的苦难全部都是卫宁悦害得。
可真是卫宁悦?
如果没有卫宁悦,慕容明月现在还不知会落得何种田地。
卫宁宇是打心眼里想为自己妹妹抱不平。
“我只是想还慕容爷爷一个人情,只要慕容明月还没有做出什么真正突破我能底限的事,我还是会护着她。”
卫宁宇被她气笑了,“行,你护着吧,等以后慕容明月把烂摊子都丢到你身上。”
卫宁宇被气走了。
卫宁悦轻呼了一声,顾斐一直沉默,看她确实是有些疲惫才打开车门。
卫宁悦也习惯了顾斐照顾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乖乖的等顾斐为自己系好安全带。
她靠着车窗眼睛有些雾蒙蒙的,只偶尔眺望远处风景,眼神微微闪了闪。
“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管慕容明月。”
顾斐,“可你还是帮她了。”他声音带着笑。
“我才不想帮她。”卫宁悦撇嘴。
顾斐配合的嗯了一声,从隔间的储备箱拿出一瓶橙汁拧开盖子递过去,卫宁悦怔了下接过小口的喝着橙汁,只是眼神还是有点茫茫然。
“慕容爷爷对我很好。”她声音有点怅然,“我父母在我幼时一直都忙工作,哥哥也被送到贵族的私立学院上学,没有人陪我,只有隔壁院的慕容爷爷陪着我。”
“幼年时最开心的几年大概就是慕容爷爷陪在身边那几年。”
“我记得慕容爷爷的院子里种了几棵老槐树,慕容爷爷院子里的槐树总是要比其他地方的晚成熟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到了槐树成熟的季节,他总是挺着硬朗的身体为我打落槐花,亲手做槐花饼槐花糕,那味道,不是特别美味,但很特别,是独一无二的味道。”
她回忆着眼眶有点发酸。
“还有那一袋一袋的弹珠和英雄卡,泥塑的小人和他亲手做的木头玩偶,每一样,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慕容爷爷有养过一条狗,那条狗并不是多名贵的犬种,只是爷爷从路边捡回家的田园犬,爷爷捡到它时是腊月初一,那时候小狗险些冻死在路边,带回家后取名叫初一。”
“初一是我幼年时期的玩伴,只是后来渐渐老死了,死之前他就在那院子里的狗窝边呜咽的哀嚎,直到我们都到他身边,他才慢慢的闭上眼。”
“我出国留学后还曾收到慕容爷爷寄到国外的槐花饼槐花糕,充满了回忆的味道。”
“可慕容爷爷死后,我再次回到帝城,我找遍了帝城所有的甜品店,遍访做槐花糕的地方,却再也吃不到记忆里那个味道,明明不是多美味,却终究是无法替代。”
“回国后的第一个星期,我想出去转一转,大院的孩子是不喜欢在外面玩闹的,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要被逼着学才艺,我开车到了市区,到一些小学附近,看到放学的学生在路边玩弹珠玩卡牌,那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当初慕容爷爷陪在我身边时的样子。”
“我还看到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牵着一条很像初一的狗,我知道那不是初一,只是一直普通的中华田园犬。”
“很多事情其实都变了。”
“我再也吃不到印象深处的槐花糕,见不到儿时玩伴初一,再没有了陪我玩弹珠和卡牌的那个人。”
“那些都变了,我也长大了,可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卫宁悦又喝了口果汁,似乎是觉得有些口干,待喝完了果汁才抿唇继续道,“不管我再见多少人,可内心深处却仍旧把慕容爷爷当做很亲近的人,对我来说他就是亲人。”
“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慕容家没落,看着他宠爱的孙女被人欺辱。”
“我不是在帮那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我是在帮慕容爷爷。”
她轻呼了口气,手冷不丁被握住。
她一怔,顾斐身上清冷温润的气息喷洒在耳际,他声音带着继续低沉的沙哑,“悦悦,我们种一颗槐树吧。”
卫宁悦一愣,“什么?”
“我在帝城买了一栋独居别墅,有独立院落,我们一起种一棵槐树。”
卫宁悦沉默了。
他揉着她的头发,温柔道,“等槐树长大了,我帮你摘槐花,为你做槐花饼。”
“我们还可以养一只狗,名字你来取。”
“悦悦长大了,或许不喜欢弹珠和卡牌了会喜欢其他的东西,你喜欢什么我都能陪你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