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在自己依赖信任的人面前,跟秦颐琛住在一起这么久,心里已经都是这个人,所以最脆弱的时候见到他总会承受不住的想依靠,秦颐琛语气重一点都会觉得委屈能当场落下泪来。
秦颐琛什么时候见过宋芽这副模样,本来冷厉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心也软了半截。
秦颐琛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表里不一却又奶凶奶凶的猫,表面上对他乖巧,偶尔却又呲着牙亮出从来不挠人没什么用的小爪子。
宋小猫不管受到什么伤,哪怕是鲜血淋漓都要躲到角落里在漆黑的夜里自己舔舐伤口。受了伤的宋小猫最爱亮爪子,亮了爪子还是不挠人,像是威胁几句又缩回去,也不知是胆小还是舍不得。
这次宋小猫不仅不亮爪子,还拖着病体想跑出去,见到他似乎因为发烧脑子不清醒,看到他好像忍不住,黏黏糊糊的钻到他怀里,粘着他,舔着他,发出软软的声音,却又格外委屈的在他怀里乱拱,像是被他欺负了似的。
秦颐琛知道宋小猫一点都不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再对她虚虚的亮起爪子,只是此刻见她这副模样心软下来,怎么也没办法对她不管不顾,相反心里有点心疼。
秦颐琛喟叹了一声,将怀中紧贴着他不肯放手的小女人放到了副驾驶座,弯腰贴心的替她系上安全带,低头便看到她泛红的脸颊,她似乎是烧糊涂了,睁着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看,眨也不眨。
秦颐琛拍拍她的头,“乖一点,我们去医院。”
宋芽唔了一声,用毛茸茸的头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讨好又像是感谢,喉间似乎还发出小委屈的“嘤”声,真的像是一只小动物。
不像发烧,倒像是喝醉了酒,还是醉糊涂那种。
男人打开了又揉了把她的头,她像是没骨头似的跟着蹭了蹭。
他也没再耽搁逗猫,把轮椅收进车中才坐上了驾驶座开车去医院,索性医院距离公寓并不远。
到了医院秦颐琛找到没有人的地方停车重新坐在轮椅上带宋芽进医院。
因为提早联系了医生,到了医院就已经有人等着,宋芽怀孕身体特殊有些药物不能随便乱用否则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医生配好了药手背上扎了针打着点滴。
药水里似乎有安眠的成分,她本来睁着眼睛,眼睛盯着秦颐琛看一直不肯挪动,直到秦颐琛离开,盯了不一会儿眼睛就酸了,她唔了一声睡过去。
直到睡过去,才让他陡然明白宋芽是真的病了。
她躺在病床上,手搭在病床边缘,薄被没有盖住那只手,露出的手白皙光滑,指尖纤长,手腕却也细的不似常人,似乎手背的青筋血管都能看的清楚。
从怀孕开始她就一直食欲不振没有好好吃东西,旁人怀孕会胖,她怀孕却瘦下来。
秦颐琛目光微微游移转到宋芽的脸上,整张脸没有血色,因为没有好好饮食下巴都变尖了些许,眼窝下限好像一直都没休息好,也只有睁开那双黑亮的眼睛时才有些光彩。
她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白净的额头冒出了汗,嘴唇紧抿着,好像是做了噩梦,她像是叹息又像是祈求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颐琛附身凑过去,才听见她软乎乎的呜咽着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声“秦颐琛”喊得人心里难受。
秦颐琛眸光沉下去,心里也泛上来一种很是怪异复杂的情感。
他看着病床上的小女人,却颇有些无奈,他伸出手碰了碰宋芽的脸颊,她似乎觉得舒服,朝他掌心的位置蹭过来,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秦颐琛抿唇将她额头上汗湿的发拢到一旁,低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低沉沙哑,“我在。”
她像是睡梦中听到他的声音,竟然老老实实的不再胡乱呢喃,安稳的睡过去,只是手却不老实的握住男人的手,像是抓住了某种寄托。
秦颐琛半晌没说话,只盯着她紧闭的眉眼心中略有异样。
宋芽睡过去,死死的抱着他的手,男人并未阻止在医院宿了一整晚。
后半夜烧已经退下去,宋芽早就舒服了,睡得愈发老实。
已经多少天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宋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晨起,睁开眼睛便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宋芽有些茫然无措的盯着趴在自己床头睡过去的男人,然后迟缓的傻傻的眨了眨眼。
她愣了下又感觉到手中柔软的触感,看到男人的手被自己抱着,她慌忙松了手放开,内心一惊彻底乱了。
她这一番动作却是吵醒了秦颐琛,他睁开眼看向宋芽,因为刚醒,嗓音有些沙哑,却也带着几分柔意。
“醒了?还烧不烧?头会晕吗。”
男人的三连问把她问蒙了,她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秦颐琛失笑,对她真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他伸出手放在宋芽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正常这才放下心。
“能自己下床去洗手间洗漱吗?”
男人问了句。
宋芽脸有些发红,她昨晚好像只是发烧吧,又没有到绝症动不了的地步,哪有这么夸张。
宋芽爬下床溜到洗手间洗漱,男人紧跟其后进来洗漱,宋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动作,她心里都有些熨帖。
这才是正常的夫妻在一起时的早晨吧。
可惜她跟秦颐琛房间内都自备洗手间,从来没有这种“困扰”。
洗漱完毕宋芽发懵的脑子逐渐清醒了些,病房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因为宋芽发烧的缘故,秦颐琛点的是易消化的小米粥和清炒的小菜,没什么荤腥。
宋芽胃口难得有些好,喝了一碗小米粥一块枣糕和一碟小菜,她颇有些满足,懒洋洋的趴在一旁,如果真的是只猫,估计现在尾巴都要一晃一晃的。
“吃饱了?”
秦颐琛挑眉,宋芽却没来由的从秦颐琛的话语中感到了那么点秋后算账的“恶意”。
宋芽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有点像蜷缩身体把自己缩成个球。
“吃饱了。”
宋芽怯生生的看着秦颐琛,总觉得自己第六感没错。
男人控制着轮椅靠近她,“宋芽,昨晚生病发烧为什么不叫我?”
宋芽眨着眼睛看他,觉得自己特别善解人意,“我怕你觉得麻烦而且你也需要为了第二天的工作好好休息。”
看她一副我没错的表情,秦颐琛都有点想发笑,“是不是还觉得你自己很体贴?”
那可不,特别体贴,都没叫醒你。
虽然宋芽没说话,但秦颐琛已经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来她的意思了,秦颐琛被气笑了,伸出手在她白净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几下,“所以你就打算发着烧开车来医院?”
秦颐琛声音都冷下来,“发烧在马路上开车,你想出车祸?”言罢又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白嫩的额头哪儿经得起这么粗暴的对待,登时红了一小块,控诉他的暴行。
宋芽伸手捂着额头抗议,“别戳了别戳了,疼。”
“你还知道疼?发烧开车出了车祸这条命还在不在都要另说。”男人有了怒意,右手擒住她的下巴捏了捏,“再有下次,我就要家暴了。”
宋芽跟着哆嗦了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又怕又慌,“家暴……哪儿啊。”
这是什么问题?
秦颐琛眼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却轻飘飘的在她的臀部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