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芽捧着橙汁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眉眼之间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只多了几分疏离之感。
感觉的到男人专注的等待她回答的视线,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玻璃杯磕碰道木制的桌沿发出轻微碰撞声,可两人都好像充耳未闻。
“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像我诉苦,那我接受,如果是其他的……我恐怕不能接受。”
“我知道你也很烦恼,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很难受,我可以倾听,可以给你好的建议可我不能给你更多。”
宋芽看着她似有所指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这样明显的动作,这样刻意的提醒。
那亮眼的戒指也让他心间阵阵刺痛,眼前的少女已经嫁作他人妇,这种认知令他心痛不已。
“易风,我嫁人了结婚了,我丈夫是秦颐琛。”宋芽眼神略有些凌厉的望向他,“你能明白吗。”
你能明白吗,他是天之骄子,是秦家的继承人是秦氏的总裁,嫁了他太多的事就不是她能说能做的,她已经是秦少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秦家人,再不是当初那个简简单单的“宋芽”。
“我明白。”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宋芽,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易风终于还是开口了。
宋芽脸上绽放出笑容,“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爱过。”
“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不会一直躲躲闪闪的不敢向前,所以倘若我当初真喜欢你,不会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所以那些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吧。”
宋芽抬眼看向易风,笑的眼睛里都是亮光,好似这话里没有掺杂半句假话。
易风喉咙有些发痒,他怔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发光发亮的模样看着她毫不在乎的说出没爱过……
“那,你现在过的好吗。”
宋芽靠在沙发上一派轻松的模样,“我过的当然很好,阿琛他待我好,没有人能欺负我,就像这次宋敏的事,阿琛半句话都不信就帮我压下了网络上的黑料,阿琛不忍我受半点伤害。”说到这她又笑起来,“嫁给他我过的很幸福。”
“你喜欢的人是秦颐琛,对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也像是自己亲手拿着把刀往自己心口去戳,明知道她回答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的那些,却还是忍不住去问,想死个痛快。
她笑的娇美,手却紧紧握着,“你也听说过阿琛的一些传闻,外面的人传他心狠手辣不良于行,可对我来说阿琛全心全意爱我,哪怕身有不便也能顾我周全。”
“更何况,阿琛不单待我好,背后更是有着秦氏集团,我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潇洒快活。”
宋芽重新捧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橙汁,第一次觉得这果汁甜腻的让心里有些作呕。
她抿唇,“我喜欢他才会嫁给他,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歪着头看易风,“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还能有什么问题,把把利刃刺透心扉,此刻已经遍体鳞伤。
易风苦涩的勾起唇角,“该问的都问过了,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叨扰你。”
“公司里还有许多公事需要我处理,我就先走了。”
不像是有公事,倒像是落荒而逃。
宋芽敛了眉眼,等男人走到房门口才缓声叫住他。
“易风。”
易风停下脚步。
“以后有些话,就不必再问了,答案不会变的。”
易风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消失在长廊。
宋芽脸上强撑的笑意已经尽数消失,她抬手捂住自己发红的眼睛,忍住泪意。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可能吗。
那个人陪在她身边那么久,承载了她一整个青春啊,那些年最好的回忆都是关于易风的,她当真能铁石心肠无情无爱不动心吗。
易风的真心她当初真不懂吗?她有多希望能够好好生活,多希望未来那人和自己彼此相爱。
可那样好的易风她凭什么配她?
宋家一个活着不如下人的小姐?这样的身份怎么高攀?
曾经她想自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一定要在这个领域站稳脚跟拥有自己的未来,等到那时自己才能真的说出一个“爱”字,为自己负责也为那个他负责。
可想象的那些永远比不得现实的打击。
如今已经嫁给秦颐琛,以前是配不上,现在是已经彻底断了所有念想。
这辈子都只能是两条平行线,永无交叉的可能。
宋芽忍住涌上心头的泪意,小安跑进来手上捧着块木头献宝似的,“宋姐,这是你之前一直要的原木,不是说想自己雕刻个木头小人吗。”
小安把原木和雕刻用的美工刀放到桌上,却看到宋芽捂着眼睛一动不动。
“宋姐,你怎么了?”
宋芽移开自己的手,眼圈还是红的,她声音有点哑,“腰疼而已。”
小安咂咂舌,“知道腰疼以后就节制点呀。”
宋芽勉强的扯了个笑,小安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走出了休息室还给宋芽体贴的关上门。
宋芽低垂着头握住那把美工刀,怔然的摁住木头块,戳着上面的纹路,心不在焉的销着外面的表皮,一个不察美工刀划过手背,娇嫩的手背上立刻多出条血痕,疼的她手一抖,木头块也跌落到桌面上发出“砰”的声响。
宋芽默默的看着手背上的血珠,突然就有些想笑。
怎么就活成这样了。
宋芽啊宋芽。
她抬起右手捂住左手背上的血渍低笑几声。
你还有什么不满呢,嫁给秦颐琛有什么不好,断了当初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多好,你已经有了丈夫,你跟其他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宋芽一整个下午都心情低落,中午叫了外卖却什么也吃不下去,到了六点准时回到家,开门便看到男人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脑。
宋芽脚步停顿了片刻,脸上再度闪现出笑意,“今天你在家?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饭。”
宋芽脱去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将包放到沙发上才离开。
之前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长时间站着腿也会疼,好在后背的伤好了些许,她搬了小椅子坐在矮桌旁,矮桌上放着需要削皮的土豆和其他需要摘洗的菜。
宋芽心思不在其上,盯着手上的菜许久没动作,左手背上断断续续的疼痛才唤回些心神,正想着,身子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熨帖了此刻冰寒的内心。
她的手跟着一抖,手上削皮到一半的土豆滚落到地上。
男人双手箍紧她细嫩的腰肢,下巴抵在宋芽肩侧,宽厚的手掌摩擦着腰间的软肉,男人手心很烫,所到之处都让她觉得滚烫一片。
宋芽身体僵成了一块木头,“秦颐琛,我要做饭。”
男人置之不理,仍旧抱着她,声音却浑厚低沉的在她耳边响起,“我帮你。”
耳边传来男人温热暧昧的气息,令她浑身发麻,此刻俨然不敢动作。
见她这么紧张,他只微微沉了眉眼放下怀中的女人,控制着轮椅到另一侧。
男人脸色骤变,漆黑如墨的眸落在宋芽的左手上,那道伤痕划在左手背上,实在是有些显眼,却也像是划在了他心口。
宋芽取了油麦打算择菜,手腕却被男人擒住,力道并不大。
宋芽无措的望向他。
男人声音冷硬,“谁又伤了你。”
宋芽不自在的撤回自己的手,木然择菜,“今天想雕刻个小玩偶,不小心就划伤了手,没什么大事。”
男人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这些家事本就不该做,我是让你做我的妻子不是让你做我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