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我买的这些够不够吃。”沈安玲对送菜小哥道了谢,关上门后将塑料袋亮给两个面带微笑用眼神互相辱骂的男人看:“有土豆,小青菜,山药和藕。还有些豆腐海带丝什么的……井淮,你会洗菜吗?”
井淮忽然挑眉笑了,他像是个被皇上钦点了的正宫娘娘,一下子理直气壮起来。
“时老师请坐吧,我们先忙,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井淮接过沈安玲递给她的那袋子菜,身上原本被他嫌弃的粉红色围裙,此刻就像是金光闪闪的黄袍,奠定了他是这个家另外一个主人的地位。
你是客人,我可是主人,请时老师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时彬也跟着微微一笑,语气温柔丝毫没有一点退让:“买来的还不少,一个人忙不过来吧?来,我来帮忙削土豆。”
说着,他就要往厨房里进。
身着黄袍……不对,是身穿围裙的井淮人就大赖赖站在厨房门口,像是个守卫着神圣领土的将军,一步也不往后退。
气氛再次焦灼起来。
“哎呀,这还买了不少呢,”薛不言这时候犹如一个无辜闯入战场的小动物,屁颠颠跑过来,伸脖子看了眼塑料袋:“怎么还有山药?我们时彬哥哥对山药过敏呢,不能吃这个的!”
厨房里萧杀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冲淡了,沈安玲惊讶地看向时彬:“真的吗?哎呀那咱们不吃这个了。”
薛不言自认为解除了一个大雷,朝着时彬笑得一脸讨好,如果她长了尾巴,这会儿尾巴该摇成个电风扇了。
“不吃山药的话,菜或许不太够吧。”时彬低头看向薛不言:“不如这样,你和安安一块儿再去超市买一点别的?”
“不用不用,我去就行。”保持隐身状态很久的舟舟这会儿终于显形,赶紧揣上手机,开始换鞋:“你们玩你们玩,那个井总不是拿来游戏机了吗?你们不如打游戏?”
薛不言看向沈安玲一脸坏笑:“哎呀,居然还把游戏机拿过来,看来你们井总是你这里的常客嘛~”
沈安玲脑袋里嗡地一响,她可以把自己和井淮的关系告诉赵大坤,不代表可以告诉同样关系很好的薛不言!
薛不言是谁?除了是她的朋友,是个演员之外,还是个著名喷子,以大嘴巴闻名全网的网红!这尼玛,要是她哪天不过脑子,在网上无意中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了,红姐怕不是得气吐血!
“不不不不你别误会,井总住在隔壁,只是离我住得近而已!”
沈安玲这话一出,井淮那里还没什么反应,时彬却先笑了起来。
他时贵妃这算是扳回了一局。
只是住的很近,看来,你们两个还没发展到同居这一步嘛。
呵,二十来岁的男孩还是太年轻。你以为你追到手了就是你的了?要不要我这个老男人给你松松土?
时彬强势地往前一步,轻轻拍了拍井淮的肩膀,不容分说地跻身进入了厨房。井淮站在一边瞪着时彬的背影磨牙,他回头,看着薛不言又和赵大坤屁颠颠摆弄游戏机去了,反手将冰箱门打开,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沈安玲被摁着脑袋,困在了井淮和冰箱之间。
“你干嘛。”沈安玲吓得毛都要炸开了,瞪圆了眼睛,用唇语无声控诉。
井淮气得想把沈安玲的小脑袋摁到冰箱里,让她清醒清醒。
老子是你正牌男朋友!地下情就已经够憋屈了,你还招惹个狐狸精来家里!
不行!必须要给点补偿!
沈安玲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井淮的意思,她看着这个男人,为自己在娱乐圈的身不由己而心酸,又为面前的男人突然吃醋而微甜。
她双手勾过井淮的脖子,飞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下一秒,没等井淮反应过来,她便立刻抽身,下蹲身子从井淮手臂的空隙处逃离,端起桌上自己搅合了一半的肉糜,跑到客厅去了。
井淮愣在原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下唇。
若不是冰箱冷风照着他的头顶吹,他这会儿恐怕已经脑袋要爆炸了。
哇,原来是这样的吗?!
送车送房子都没个屁用,只有让她知道自己在吃醋才会得到爱的亲亲吗?
新技能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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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井淮像只被顺了毛的长毛猫,一下子变得毫无攻击性。他和时彬两个大男人,挤在厨房里肩并肩地洗菜切土豆,都十分平和安全,连时彬指出他切的土豆并不均匀,恐怕一会儿不好下锅时,井淮都没有发火。
无所谓,who care,老子是正宫,老子刚才还被亲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薛不言美得不行,喝了点酒勾着沈安玲的脖子要亲她:“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追星成功!从今以后,沈安玲!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干了!”
赵大坤被游戏吸引,涮了一堆的肉,然后端着碗跑去电视机前:“哥们儿!这个游戏你通关了没?通关了把碟借我玩玩呗!”
时彬和井淮还在暗中较劲:时彬给沈安玲碗里夹一块肥牛,井淮必定要夹个丸子压在肥牛上面,等沈安玲的碗里堆满了吃不完的食物时,时彬看着仍旧往沈安玲碗里拼命夹菜的井淮,微微一笑,开始从沈安玲碗里把丸子往自己碗里夹。
井淮瞪着眼看着时彬这一番骚操作,学会了以后也不甘示弱地从沈安玲的碗里往外夹。
沈安玲一脸木讷地任凭两人对着自己的碗为所欲为,干脆放下筷子任凭醉酒的薛不言摇晃,开始放空。
“呔!大胆小贼,竟敢从我姐妹儿碗里偷肉!”薛不言满脸绯红,在亲眼目睹井淮将一片肉夹走之后,指着他开始唱戏:“今天我非得把你给灌醉了,不然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薛不言说着,作势撸袖子,一把抄起酒瓶子旁边的雪碧,开始咕咚咕咚往井淮杯子里倒……
这一顿饭,沈安玲在放空,井淮和时彬在斗法,薛不言在耍酒疯,舟舟在隐身看戏……大概只有单纯可爱的赵大坤,是真的饱餐了一顿,完事儿还顺走了井淮的游戏。
酒足饭饱,大家准备散伙。赵大坤美滋滋抱着游戏盘不撒手,凑在时彬身边,很有点儿想要蹭车回酒店的意思。时彬也没有赖着不走,等桌上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自觉带着厨余垃圾和蹭车的赵大坤潇洒离去。
薛不言大约是走不了了,她已经爬上了二楼,抱着沈安玲的被子睡得正香。沈安玲也没打算叫醒她,反正都是自己家里,朋友喝多了睡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
收拾好东西之后,舟舟已经困得打了好几个哈欠。沈安玲让她先去洗澡,毕竟今天舟舟最忙,不仅跟她一起在片场泡了大半天,还忙前忙后跑了好几次超市买东西。
“收拾完啦,”沈安玲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抬头看了眼吊灯,满心感慨:“好想让我姐和老弟都过来啊。”
她想念家人了。
最近暑假还没结束,弟弟总算是在他的劝说下没有继续打工,只是依旧不愿意离开桐城。姐姐何瑞雪杳无音信,沈安玲时不时会问问梁辰声有没有大姐的消息,可无论是从她以前的同学还是同事那里,都没有得到过何瑞雪的只言片语。
沈安玲曾经担心何瑞雪的安危,想到过报警,可又被梁辰声给劝回来了。
何瑞雪出国这是事实,此刻就算是报警,也只能查到她的出镜信息。更何况家里姐弟三人通用的攒钱账户上,还定期有何瑞雪打回来的钱,有时候一个月甚至会打钱好几次。
或许,何瑞雪现在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作为家人,等着她什么时候自己想通了,才算是对她好吧。
“想什么呢?”井淮问道。
沈安玲摇了摇头,抬头朝井淮笑了笑:“没什么……你抱着个破壁机做什么?”
井淮站在沙发旁边,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破壁机。
“这个,我拿过去研究研究。”
沈安玲看着井淮像抱个婴儿一样抱着那个破壁机,有一瞬间简直怀疑是不是他脑袋也喝酒喝坏掉了。
“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听说这个可以做豆浆。”井淮挥了挥手里的那一小本说明书,笑起来像个大男孩:“明天我给你做豆浆,以后你就不会早上饿肚子啦!”
沈安玲一时感动到想把井淮扑倒。
她的男朋友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说起来,沈安玲其实早上并不缺早餐吃。以前住在酒店有自助早餐,实在起的太早舟舟也会替她准备包子油条什么的。只是她最近要控制体重,早餐都只喝一杯豆浆。
没想到,他的男朋友,连这一点细节都注意到了。
“你会磨豆浆吗?”沈安玲笑起来眼圈都要红了,说完这句话,她用力咬了下下唇,不想真掉金豆子,反而显得矫情。
“这不是,学么。”井淮摸了摸破壁机,往门口走:“不过我可能不会经常住在你隔壁,豆浆也不会每天都做给你喝……”
他话没说完,刚打开的门就被沈安玲一只手摁住了。
井淮惊讶低头看去,只见自己那个比自己矮了足有二十五公分的女朋友,正嚣张地对他进行壁咚。
“时间还早,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话音刚落,我们二十四岁陷入初恋,纯情的井家二公子,整张脸立刻开始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