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了井淮所住的酒店,沈安玲先下车,伸手想要扶井淮出来。井淮本想一巴掌把那只不信任他的小手给打开,可看着这只手,真是从指纹可爱到了指甲缝里,白白嫩嫩的,哪里舍得打。
他委曲求全,干脆就醉了吧,就当哄女朋友开心了。
沈安玲朝舟舟摆摆手,让她先在车里等着,等他把井淮塞进电梯里就回来。于是她架着井淮踩上楼梯,进了酒店大堂,电梯正好就在一楼,沈安玲一按,电梯门就开了。
“还记不记得自己住哪个房间?”沈安玲老妈子上身,问道。
井淮盯着沈安玲的唇,正盘算着再亲她一口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呢,于是随意点了点头。
这头点的有点太随意了,沈安玲更不放心起来:“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助理,让他送你上去。”
“你怎么不送我上去。”
“……老板,我可要录音了啊!”沈安玲威胁地掏出手机:“说话慎重!我可以告你职场忄生骚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缘故,井淮这会儿竟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醉了。他俯身轻轻咬了一下沈安玲的下唇,趁她呆怔的时候,又偷偷舔了一下。
嘿嘿,亲到了。
“你去告,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井淮耀武扬威地扬起了下巴,转身走进电梯里,一副得胜者的模样按上了关门键。
电梯门在沈安玲面前缓缓合上,她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马的,谁能想到这狗东西还来第二下的。
电梯外,沈安玲骂骂咧咧往酒店外面走,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满脸绯红。电梯里,井淮盯着楼层没按的那两排数字发呆,片刻后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偷偷乐出了声。
离开酒店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出租车,坐在副驾驶上的舟舟担心地回头看她:“玲宝,老板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倒是没为难,就是啃了她一口。
沈安玲这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脸颊烫得惊人,胸口那颗心脏蹦跶得起劲,她用力摇了摇头:“没有。”
舟舟松了口气,交代司机去他们剧组包下的酒店,一路上,沈安玲原本已经安分的思维又开始到处发散。她游移不定地想着,被亲了一下可以说是意外,可是被亲了两下呢?
要是真这么不管他,会不会以后见面就被亲,再后来就被亲习惯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沈安玲两只手捧住滚烫的脸颊,左右用力摇晃脑袋,马尾辫甩来甩去,几乎要打到自己的眼睛里。
要不下次找井淮算账吧。
可是,去找他算账,要说点什么呢?
难道说:喂,你夺走了我初吻,两次,赔钱!
会不会太幼稚了?都是成年人了,亲一下能怎么样!
带着这种纠结又复杂的心情,沈安玲一路完全心不在焉。回到了酒店里,舟舟让沈安玲先洗澡,沈安玲也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乖顺听话,拿了换洗衣服就进了洗手间。
她刚打开莲蓬头,放在一旁镜子边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一看,来电人是薛不言。
……哦对,还有这回事来着,她跟薛不言说好了回酒店给她打电话的。
看来她是等不及了。
沈安玲接起了电话,薛不言那里小心翼翼开了口,声音都是虚的:“时彬老师在你身边吗?”
“不在啦,散场了,我到酒店了。”沈安玲看着浴缸里一点一点放满的水,扭头去看放在洗漱台架子上,她从来没有用过的浴球。
“呼……那就好。”薛不言声音一下子放松下来,随即她又张牙舞爪地说:“你们怎么吃到这么晚!我还以为……那个什么……你们二场喝嗨了呢。”
“明天早上还有工作,没二场啦。”沈安玲挑了一个浅粉色的浴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味道,好像是桃子香味的,有点好闻。
“那明天早上你们工作安排是啥?后天下午呢?”
“唔,明天早上拍定妆照,忙完就开读本会,下午两点十八分是找大师算的吉时,举行开机仪式,然后剩下的时间继续读本会。”沈安玲掰着手指头说道:“……好像就晚上有一场夜戏。”
夜戏……对了,那场戏!沈安玲一下子直起腰,她想起来了。
在她知道要拍的第一场戏居然是亲热戏时,男主角的人选还没定下来。红姐给她解释过,一般这种戏份如果不出意外,都会放在前面,一来要那种男女演员尚未熟悉时真正的青涩状态,与其他戏份不同,男女演员彼此陌生的情况下,反而不容易笑场,更容易把这场戏当成工作认真对待;二来也给男女演员进一步熟悉的空间,有过这一场戏后,其余戏份男女主角肢体动作会自然许多,符合剧本中人物的设定。
“那我明天的飞机,去探你的班怎么样?”薛不言美滋滋问道。
“别!”沈安玲突然大叫,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和时彬演那种戏,薛不言这丫头怕不是得抄起板凳往自己头上砸!她不能成为玷污薛不言心中偶像的那个坏女人。
“干嘛呀!”薛不言不满地说道:“你刚才答应我可以去探班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以来可以来,但是不能明天来。”沈安玲说道:“明天太忙了,没空理你的。要不你过几天再来?说不定还能捞个小角色什么的。”
“哎嘿嘿,真的啊?可以可以,那我迟一点去。”薛不言又自顾自美起来,沈安玲这里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那部剧是讲什么的?跟我说说呗?”
“我跟你说,你可别往网上发啊,到时候都给我剧透光了可不行。”
“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沈安玲将那颗桃子味道的浴球丢进浴缸里,无数泡泡立刻冒了出来。浴缸里的水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像是被桃花染红的一般。
沈安玲将手机按了免提放在浴缸旁边,自己脱衣服进入水里。她躺了下来,鼻端飘动着浅浅的香味,这让她想起了那瓶有着淡淡青涩香味的桃花酒,继而想到了井淮亲吻下来时浅浅的酒气。
她赶紧闭上眼捂住脸,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了那个狗男人!
怎么的,被咬出斯德哥尔摩来了不成!
“喂喂!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薛不言的声音及时地把她从羞愧难当和无地自容中唤醒,她睁开了眼,猝不及防说道:“姐妹儿,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个男人亲了你两次,那他是个什么意思?”
“时彬亲了你两次?!”薛不言声线走调,音量几乎直冲云霄,差点炸裂沈安玲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