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打量他一眼,只见这茶房年纪也就十六七岁,但是却长得獐头鼠目,小小的嘴巴向前凸着,像黄鼠狼一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天下人管天下事,本姑娘路见不平,说上几句公道话,怎么,你认为这样做不对吗?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方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哼!天下人管天下事?我说这位姑娘,你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奉劝你赶紧离开,要不然的话,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茶房说着,突然间跳上桌子,大声说道:“我问情教情系百姓,问情教圣神更是拿百姓当亲人,圣主乃是圣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她的话就是代表着圣神的意思,如今我们的朝廷不管百姓死活,皇上更是为了一个妃子,连皇后都废掉,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逐出京城,发配到外地,这样的的皇上还配为人夫,配为人父吗?这样的皇帝,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了,我们能相信他会对百姓好吗?这样的皇帝,能是我们的好皇帝吗?”
接连的反问,一下子就把百姓的仇恨给拉起来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皇宫离他们很远很远,皇宫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百姓们心中的好人,就是那种他们所想象中的人,男人要对家庭负责,要对老婆孩子好,这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而按照他们的标准,皇上偏偏就不是个好男人。
“不要这样的皇上!”
“信圣主!信圣主!信教无罪!”
“这样的皇上不是我们的好皇上,我们不要这样的皇上。”
“推翻他!打倒他!”
“问情教无罪!教徒无罪 !”
……
那茶房看着林秀,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林秀明白了,他应该就是铁山镇的传教士,甚至有可能是分坛的专使。
茶房继续问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我们只是想好好的信教,传教,这有错吗?凭什么不让我们信教?”
“是,信教没错,传教也没错,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林秀话音一转,厉声喝道:“但是以传教为幌子,挑唆百姓们反抗朝廷,就是犯了谋反之罪,主犯之人要灭九族,凌迟处死的!是不是诛灭你们九族,把你们凌迟处死的时候,你们的圣主会出面救你们呢?还是说圣主会代替你,代替你的九族去死啊?!”
林秀这一番话说完,那茶房的脸当即就沉下来。
他跳下桌子,转身分开众人,拔腿就跑。
但是还没跑出门,就被从门外走进来的刘县令和符辉堵个正着,符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摔,茶房直接被摔昏过去。
周桐大声说道:“县令大人驾到,还不迎接!”
在百姓们心中县令大人可就是天啊,虽然说皇上大,可是百姓们可能几辈子都见不着皇上,可是这县令大人却实实在在的管着他们,那就是天啊。
百姓们相继跪倒在地,拜见县令大人。
刘文桓冷声说道:“都起来吧。”
“谢大老爷!”
百姓们说着,这才站起来。
刘文桓走到邵老夫子面前,躬身施礼道:“恩师,对不起,学生来晚了,让您老受苦了。”
邵老夫子笑着摇摇头,道:“无妨,无妨,贤契啊,我倒要真的感谢你,感谢林姑娘让我出来这一趟。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以为你们对问情教可能有些误解,但是当我真的接触了这些百姓,才发现原来你们对问情教不仅没有误解,这问情教对百姓的误导反倒比你们说的还要厉害。”
“呵呵……老师能这样认识,我就放心了。”
“唉——”邵老夫子叹了口气,说道:“照此说来,邵宣死都不亏啊。”
刘县令让周桐现代邵老夫子下去,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冲百姓们问道:“百姓们,是我让邵老夫子来的,你们对邵老夫子做的事情,我暂时可以不追究,但是我问你们,你们给我说句实话,这问情教,你们难道真的愿意跟他们一直走下去吗?”
百姓们低下头。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跪倒在地,说道:“县令大人,我们知错了,从此刻起,我们就跟问情教划清界限,再也不信这害人的鬼教了!”
“对!我们也都清楚了,不信这害人的问情教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给我们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当我们信教了,就不管我们了。”
“竟然让我们准备造反,还说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皇上,还说以后皇帝轮流做,这不是害我们吗?”
“对呀,这问情教,就是个害人的东西!”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很多人当场就把问情教的一些东西给是摔了,后来大家把小茶房拎起来交给刘文桓,说他就是铁山镇的传教人,天天去各家各户忽悠大家信教。
“对,大人,这王八犊子忒不是东西,一开始的时候对我们说了无数好话,但是后来呢,等信教的人多了,他再传教的时候就带着几十个信徒去,谁若是不信教,他就带着那些教徒在人家家里坐着不走。”
“岂止是那样啊,他还把我们家给儿媳妇坐月子吃的老母鸡都给吃了。”
“我们家的两块布料,也给顺走了。”
“他就是个杂碎,是个强盗!”
“其实今天我们原本不来的,是他昨天到我们家里去,让我们今天来,还告诉我们让我们打这老人家。”
……
刘文桓越听越气,也觉得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震撼了。
“来人呢!把他拉下去,明天在镇守府大堂公审,公判!”刘文桓厉声喝道。
“是,大人!”符辉上前拎起小茶房,从腰间抽出绳子五花大绑,直接拖着走出茶馆,朝镇守府走去。
刘文桓也站起来说道:“明天在镇守府大堂公审,到时候希望大家去观看。”
镇守府。
铁山镇镇守王铁山带着镇守府的侍卫们站在门口,恭敬地迎接刘县令等人,把他们迎进镇守府大厅坐下。
“刘大人,刚刚符统领送来的那个小茶房犯了什么事啊?”王铁山问道。
“他是问情教在铁山镇的传教士,本县的恩师邵老夫子对他进行规劝,可谁知他不但不听,还怂恿百姓对家师进行殴打,后来经百姓们讲述,他触犯了多条律法,明天我将借用大人的公堂对这厮公审,镇守大人没意见吧?”
王铁山赶紧站起来说道:“大人这话折煞卑职了,卑职乃是大人的下属,卑职的一切都是大人的,大人但凡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卑职一定办到!”
“哈哈哈……”刘文桓大笑着,道:“王大人不要这样,本县不是吃人的老虎,对了,请王大人给我的恩师邵老夫子准备一间房住下。”
“那大人您呢?”
“哦,我们几位都在客栈开好房间了,就不多叨扰王大人了。”
第二天上午,还没升堂,镇守府大堂外面就围满了百姓,足足有上千人,一个个扶老携幼,都来观看。
在整个华朝来说,这是朝廷第一次跟问情教正面相对。
刘文桓升堂,王铁山陪审。
小茶房张阿三被符辉带上公堂,跪倒在地。
刘文桓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张阿三,你可知罪?”
“哼!小人只是传教,是在教化百姓,不仅无罪,反而有功,不知大人把小人抓来公审,到底为何?”张阿三抬头问道。
“哼!好一张利口,你给我看好了,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说着,刘文桓拿起一张纸递给符辉,符辉接过来走到张阿三面前,给他看了一眼,张阿三看后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子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