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烟扭头回屋里:“大伯,秦少平连我妈都打,我妈还怀着孕呢,你都不问问我妈现在身子好不好?”
自私是天性,更是遗传。
“啪”秦爱国猛的拍一下身边的桌子,“洛洛,你最近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先跟你奶顶嘴,再跟你大哥打架,现在竟然连大伯也不入你眼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不像个姑娘。”
“感情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了。”秦洛烟冷笑。
“他大伯,你怎么能怨洛洛呢,明明是少平先动的手。”刘淑琴把秦洛烟拉到身后,怒道。
“大哥,咋回事?少康咋突然就没了呢?”正在此时,秦爱军从医院回来,还未卸去一身的疲惫,就被听到的消息震惊了。
“老二,你回来了。”
秦爱国点上一根烟,让了一根给秦爱军,秦爱军瞅了刘淑琴的肚子一眼,没接,别在耳朵上。
“大哥,这到底是咋回事?”
秦洛云就把刚才跟秦爱国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秦爱军忽然就一阵后怕,蹲下身子拉着秦洛云的手道:“真是万幸,小云,你没事吧,伤到你没?”
自从秦少康被砸以来,全家人的眼光都在秦少康身上,都忽略了跟在秦少康身后的秦洛云,而姐姐和妈妈身上都有伤,秦洛云懂事的什么都没说,一直忍着。
此时,秦爱军的一句话,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秦爱军就大哭起来:“哇,爸爸,我害怕,真的害怕,少康,少康爬墙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注意安全,他还扭头对我笑,砖头砸到他,他一下子就从墙上掉下来了,一脸的血。砖头掉我脚上,我都不敢喊疼,上面都是血。”
秦洛云一哭,刘淑琴抱着大女儿也开始哭起来。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洛洛,妹妹说家里打架,谁跟谁打?怎么还抡起砖头了,谁拿的砖头?”
在秦爱军的追问下,秦洛烟又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秦爱军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妻儿竟然受这么大的委屈。
“大哥,少平怎么会这样,你得好好说说他,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懒,让他去照顾爱党,啥也不干,就知道睡觉,总共才照顾一天一夜,跟护士吵了两架,跟临床的大姐吵了一架,这是去陪护的吗,分明是去当少爷。”
“大哥,你得好好教育教育少平,我们家不比从前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好歹是孩子们的大哥,得起表率作用,可他倒好,干活干活不行,去医院看他叔也不情愿,回家跟他妹妹打架,他婶子去拉架,他竟然连他婶子都打,这孩子要是我儿子,我非得揍他不行。”
“你要揍谁呢?”
郭秀敏颠着小脚从里屋走出来,一脸的不满,“你要揍谁呢?你揍一个试试。别自己生不出儿子,拿你大哥的儿子出气。”
秦爱军看到郭秀敏出来就叹气。
“妈,你今天一直在家,都看到了吧,少平他太不像话了。”
“他咋样轮不到你来说,你管好你家的孩子就行。”郭秀敏护犊子护的紧,“你瞅瞅你那女儿,整天厉害的不行,那儿那儿的都是是她惹的事,还不如当初嫁到王家,被那疯子好好的修理修理,就老实了。爱军,我已经找两个神仙算命了,你家的这个姑娘就是克我们秦家的人,八字不合。你瞅瞅,把你大嫂克走了,把少康也克死了,下一个就是老婆子我了,最近我心口一直疼,只怕是活不到过年了。”
命硬克人?
刘淑琴首先都不同意:“妈,现在都啥年代了,算什么命,都是封建迷信,再说洛洛就算是命硬克人,先克死的应该是父母,我跟爱军都没事,你咋能乱说那。”
秦爱军也觉得郭秀敏对秦洛烟的偏见太大了:“妈,洛洛是个小孩子,就算她惹你生气,你也不该把她嫁到王家,王家那人是个疯子。”
“行,你们不信是吧,那就去找人算算,看她是不是克我们秦家,对了,还有村口的宋圣姑,为啥见到洛洛就被雷劈了,她就是个妖精呀!”郭秀敏越说越离奇了。
秦爱军还想辩驳,被刘淑琴拉住了:“走吧,她年纪大了,孙子没了,太过伤心被迷了心窍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回去吧。”
秦爱国也觉得郭秀敏说的太迷信:“妈,你好歹也读过书,怎么也跟乡下老太太似的迷信呢,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秦洛烟早就气炸了,要不是被妹妹死命的拉着,她真想立刻找郭秀敏说说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洛洛,你去把妈妈的药给熬了吧,妈妈肚子有点痛。”刘淑琴脸色苍白,抱着肚子一进屋就躺床上了。
秦洛烟到底压下了脾气,跟妹妹一起去厨房给妈妈熬药,给爸爸弄吃的。
屋里,秦爱军洗簌罢坐在刘淑琴身旁,仔细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唉,秦少平这孩子真的是被你妈给养成大少爷了,在家啥都不干就算了,脾气还这个暴躁,跟少安一比,天上地下。”刘淑琴长长的叹口气道。
“洛洛的脾气也不好,俩孩子打架,谁都别怪。”秦爱军始终认为秦少平是一时发脾气。
刘淑琴撇撇嘴:“才不是,今天少平下手可狠了,洛洛的腰就被他踢紫了,本来那一脚是对着我踢的,洛洛挡住了,爱军,你想想要是洛洛没档住,只怕肚子里的孩子又保不住了。”
当时打架的时候不觉得,回来静下心一想,越想越后怕。
“真的,他真的朝你的肚子上跺?”秦爱军似乎还是不相信。
秦洛烟把衣服撩起来给他看腰,一片青紫。
刘淑琴瞪了他一眼:“你想他都拿砖头了,心得有多黑呀,要不是洛洛拿盆把他的砖头打飞,他的砖头可是要往咱闺女头上盖呀。”
秦爱军睁大眼睛:“原来他拿砖头是为了打你们呀!”
刘淑琴说着眼圈都红了,泪水也落了下来:“可不是,你说现在要是洛洛或者小云躺在那小棺材里,你让我可怎么活呀!”
越想心越寒。
“淑琴,这么说来,上次洛洛说少平要把云云往河里推,是真的?”秦爱军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了那件事。
刘淑琴一下子也愣住了:“对,还有上次,孩子说他要害死云云,我们都不相信,你说一个孩子,心眼怎么能这么狠毒,再看今天这个架势,还真的是。”
“为啥呀?”秦爱军一头雾水,“他为啥对我们的孩子这么狠,虽然是女儿,可也挨不着他啥事吧,不行,我去问问他。”
“爸,你别去了,去了你也问不出什么的,我想我知道原因的。”秦洛烟端着药,秦洛云端着面条,俩人一前一后进屋了。
“你知道原因?”秦爱军接过面条坐在凳子上,莫名的看着她。
秦洛烟伸出胳膊,露出宋圣姑的那个手镯。
“咦,这不是你奶奶的那个手镯吗?怎么会在你手里?”秦爱军问。
宋圣姑把手镯给秦洛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手镯是郭秀敏的了,屋里的那张照片上有,虽然那张照片是黑白。
“这个手镯是宋奶奶临死前给我的,让我带好千万别让我奶看到,我并不知道这个手镯的来历。但是我知道我奶为啥这么恨我。”
“啊?怎么会在宋大娘那里?洛洛,到底怎么回事?”秦爱军也不吃饭了,放下碗,仔细的听秦洛烟说话。
秦洛烟凄惨冷笑,眼神里流露出恨意:“爸爸,你继续吃饭,你边吃我边说,虽然很离奇,但是是真的。”
“事情还得从夏天时,我那次发烧说起。我发烧时,做了长长的一场梦,梦里,我被奶奶换亲来到了王家,爸妈也知道,王铁棍就是个疯子,我嫁到他家还能好吗?”